“你说什么？”老头开口声音低沉，就像被谁掐住脖子一样阴翳。

我咽了口吐沫：“狸花猫，你卖吗？”

“狸花猫？”老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摊位，“你看我像有狸花猫卖的么？”

我被怼的没话说，确实觉得自己有点毛病，人家明明是摆摊卖花的，我找人家买猫，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正巧旁边摊位的一个胖小伙凑过来：“你问他，还不如问我呢，这人有病。”

“有病？”我小声嘀咕着，再看向老头的时候，发现他又低下头看上书了。

“可不是么？每次这市场都来，每次都卖不出东西去。你看看他脚下那几盆花，从出芽就是这样，越养越蔫巴，这次估计就死绝了。”胖小伙撇撇嘴，“还学人家装文化人，也不看看人家文化人哪里有他这种尊荣。”

老头皱着眉头望过来，两只通红的眼珠子看得人发颤，正在眉飞色舞的胖小伙也赶紧闭了嘴，把我往旁边拉了拉：“我算看透了，你不就想买个狸花猫么？我有。”

“你有？在哪儿？”我眼前一亮，好家伙这条街这么长，我也走了老半天了，每个人都在跟我推荐品种猫狗，正儿八经听我的诉求基本没有，眼下可有这么个老哥愿意搭理我，这真是要踏破铁鞋的节奏啊！

胖小伙看了看我，从板车里摸出一个小笼子，笼子里正趴着一只没精打采的小猫。那猫看着也就一个月大，满脸的泪痕，鼻子也是干的，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一千，你拿走。”胖小伙将笼子往我面前一搁，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一千？”我哑然失笑，“你没事吧？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家猫么？而且看它的样子都快活不起了啊。我虽然不懂宠物，但你也不能这么蒙我啊，这猫买回去能活一个礼拜么？”

“哎呦兄弟，你这就外行了。听过救急不救穷么？你这就是急活儿，我这是在解你的燃眉之急啊！你可以不买走人，但你看看整个宠物一条街，有你要的狸花猫么？”胖小伙胸有成竹，一副独此一家绝无分店的优越感。

我无语的四下看了看，确实卖品种猫狗的人几乎占了全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钟意这种外来引进的动物，它们虽然长得好看点，但论忠诚度，不及土猫狗的一半。

我叹了口气，好像确实除了他没别人了，再耽误下去怕是要因小失大，反正纸条上指的狸花猫也没说非得活蹦乱跳的，只要是猫不就行么？

我扒拉了那只猫两下，忍不住压价：“太贵了，便宜点。”

“这还贵啊？兄弟，这年头钱不值钱，你随便看看其他猫，哪个不是四五千的？”胖小伙嘴巴很紧，说什么都不还价。

我无语：“你要是这样做生意我光顾不了。再说了，我要找的是会跳舞的猫，你这猫能跳舞么？”

“跳舞？哈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胖小伙哈哈大笑，“你这是买只猫回去耍杂技？那我这猫可真不会！”

我正想再说什么，旁边一言不发的那个血轮眼老头突然插嘴：“你想要会跳舞的猫？你可以给多少钱？”

我和胖小伙同时一愣，忍不住问：“你有会跳舞的猫？”

“别的先不说，你能给多少钱？”老头又问。

我一时语塞：“不如你给我看看那只猫，咱们视情况定价，怎么样？”

老头沉默了，他的眼睛不知道在盯着什么位置。胖小伙拉了拉我：“当心宰你没商量！”

老头冷哼了一声，这就起身拿起小马扎，对我努了努嘴：“帮我把花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