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慈抬手扶额,露出一脸惨不忍睹,高大的黑衣人便侧手一劈,将小孩儿打晕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便直接将豆丁扛在肩头,飞速翻墙而去。
杜慈见这三人如此干脆利落,微微挑眉,那高大的黑衣人此时拉下了面罩——正是戚南柯。
杜慈倒也没苛责他,只说:“两人便于行事,不错。”
戚南柯面无表情,朝杜慈伸过手去,手指勾了勾。
杜慈:“?”
戚南柯不等他反应,一把抓了他的手,另一只结实的臂膀揽过杜慈腰身,将人一下搂进怀里。他轻功了得,抱着人几个起跃便落在了某处院落的大树上。
戚南柯让杜慈扶着树干坐稳了,在一旁猴子似地蹲着朝远处看。
杜慈:“……”
戚南柯没听到旁边人的声音,狐疑地看去。
就见杜慈一张玉脸在月色下更显苍白几分,随即杜慈终于哇地一声,抱着树干又吐了。
杜慈之前已吐过一回,现在吐不出什么来了,只呕着一些黄水。
戚南柯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一张脏兮兮的帕子递过去,杜慈看也不看,嫌弃地翘着兰花指,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拿开拿开,”杜慈说着家乡话,继续伪装自己是个生意人,道,“兮脏的玩意儿也拿到老子面前来,好意思?”
戚南柯也不恼,将帕子收了起来,手指了指下面。
杜慈皱着眉:“指啥子?我晓得这是哪儿。你带我过来,不是那姓孔哩院子难道还是你的院子蛮?”
戚南柯突然发现杜慈说蜀世国官话好听得紧,尾音带着点上扬的左拐右突,但又不过分做作扭捏,是自成一脉的腔调,旁人想学也难学出其三、四分的语气精髓。
戚南柯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杜慈,仿佛是在等他的下一步安排。
杜慈难受地捂着胸口,忍下因轻功导致的头晕目眩的反胃感,说:“左边那个像厨房,后门……好像有两个耳房,前院三间房……其中应该有一个是书房。”
戚南柯蹲得这棵树够高,能看到所有小路和月门,杜慈拿手指在半空点来点去,突然道:“哎?不对哦?”
戚南柯转头看他。
“他欺负老百姓又和山匪一伙,就住这么个二进院?”杜慈抱着手臂摇头,“除非是驿站管事哩乱说,不然这里根本就不是他住的地方。”
戚南柯大马猴似地蹲在杜慈身边,漆黑的夜行衣和他黝黑的皮肤几乎和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只一双眼睛透着精亮的光,看得杜慈心里有些发紧。
杜慈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子脸上开花喃?”
戚南柯握拳抵在唇边,将一声笑吞了回去,板着脸又朝杜慈伸手。
杜慈一下抱住了旁边的树干:“莫挨老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