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告诉你们?”豆丁哼了一声,抱着自家王爷的包袱得意地看那掌柜,说,“你们就瞧好了吧,没有我们家公子办不下来的事!”
戚南柯浓眉挑起,阴鸷的双眼瞄了杜慈一眼,杜慈一手摸着腰上玉佩,那模样看着有几分天真有几分纨绔,着实逗趣。
他本以为杜九王爷是个喜欢享乐的,自小又金尊玉贵定是不会纠缠这种事,却哪料他竟还一副管定了的模样,完全不知这里头有多么复杂凶险。
联系他毫无防备同陌生人报出自家地址,看也不看丢了钱袋,明明火烧眉毛了还要去抢包袱,跳窗的时候几哇乱叫,此时又一副多管闲事好生得意的做派。戚南柯低下头,嘴角勾了勾,手指习惯性从鼻梁摩挲而过,心里暗自觉得有趣。
“告状得有证据,”杜慈眼珠子一转,说,“就将这晕过去的男人当做证据,明日一早你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找孔通判!我看他们有什么话好说!”
掌柜只当是遇到了真正能主持大事的人,立刻欢天喜地的应了,又忙要磕头,被豆丁一把拉住。
“小事而已,去找几床没烧坏的被褥来,让我家公子将就一晚。”
“是、是!”
杜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又抬脚踹了昏死在地上的贼头头,这才拂袖而去。
等人走远了,戚南柯才轻笑出声。
徐副将甚少看到自家将军这般模样,错愕之后又道:“少爷,那人……?”
“他就是杜慈,”戚南柯道,“打扮尊贵,气度不凡,会蜀世国官话,还有他的钱袋和玉佩……”
戚南柯将钱袋拿出来,在手心里掂了掂:“这钱袋的绣法是蜀绣,他刚才把玩的玉佩也是宫廷之物。”
周副将嘶了一下:“这小王爷真是……”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乃是基本,他倒好,就差没挂个名牌在胸口上了。
戚南柯道:“他也算是留了一线,没自报王府大名,而是只说杜府。”
可单单一个杜字,已是将他的身份完全摊开在了三人面前。
徐副将反应过来:“小王爷虽是金尊玉贵,陛下也是宠着的,但他毕竟是人质,未得允许不能擅离王城,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他便是个叛逃的罪名。”戚南柯拇指在食指上缓缓摩挲,常年用刀剑的指腹上满是茧子,他微微带灰的双眼闪过疑惑,“他是怎么溜出来的?”
两位副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明日他若是在孔通判那儿自报家门,要么是给了别人把柄,要么是被人将计就计,当他是假冒王爷身份的小贼,直接抓了下狱。”戚南柯道,“愚蠢。”
周副将捋着大胡子笑起来:“虽是冒失了,但难得是个热心肠的。我倒还挺佩服这小王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