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眠也不想再管这些事了。

说到底，她同陈嘉音的交情并没那么深，至少比不过施善。

人心都是肉长的，手心手背也有区别，两者之间，她总是偏向施善的。

她因为家庭的原因初中不在北市念，和陈嘉音顶多是个年少之交。而成年后陈嘉音出门在外，那样的工作连见一面都困难，更不必说维系交情了。所以说起交情她还是与施善来往比较多，情谊比较深厚。

“点好菜了吗？”施善打断了她的思索。

“早就点好了，就等你们来了。”蔚眠看着她，眼神暗了暗，想着要不要开口将疑惑问出，又觉得这会儿不是好时机。

“是啊，等了好久呢。”翘着二郎腿的赵泽川仿佛一点也没受到刚才气氛的干扰，从蔚眠面前的果盘里叉走一个剥好皮的荔枝，笑嘻嘻地说，“你们太晚了，待会儿至少先喝三杯。”

施善耸了耸肩，“行啊，五杯果汁都成。”

“过分了啊。”赵泽川佯怒，一面又从果盘里偷拿水果，“至少喝三杯红的。我还让开了一瓶87年的拉菲古堡呢。”

但这次显然没有偷盗成功，那果叉还没来得及到新鲜荔枝身上，果叉的主人就被狠狠打了一下。力道之大，令果叉都忍不住颤抖，差点儿掉在了地上。

“蔚眠你男人婆啊！”赵泽川大喊。

蔚眠阴森的笑着，说话跟炮仗似的，“吃你个锤啊，刚才问你们要不要说不要，现在又吃吃吃，怎么？别人家的东西最好吃是吧，狗改不了吃屎的。”说完还不过瘾，又锤了一下他翘着的大腿，继续说，“翘什么翘，我他妈都闻到味了。”

自认为浑身散发着馨香的赵泽川一惊，“什么味？”他有洁癖。

蔚眠冷冷笑着说，“尸臭味。”

“……你恶心不恶心。”

“我不啊。”

施善看着二人争吵，没有开口说话，拿起了桌上另一个果叉，叉了一个荔枝递到何予安手边。

何予安瞥了一眼还在无止境小学生般争吵的二人，选择作断臂阿童木，笑盈盈的探头张开嘴。

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举动，施善抿着唇笑了笑，却到底将荔枝递到了他的嘴里。

二人如此亲切的举动，令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的宋明殷沉了眸色。

“嘉音怎么还不回来，我去看看，顺便让人上菜。”他也忽然站起身来，扔了一句话便离开。

正在吵架的人停止了无止境的争吵，蔚眠皱紧眉头，没好气地说，“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

施善淡然笑着说，“菜是挺慢的，催催也好。”

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蔚眠也收回了话头不再追问。只是低头看着她的果盘，十分惊讶的喊，“赵泽川你是不是又偷吃我荔枝了？”

吵得口干舌燥还没吵赢的赵泽川刚灌下去一口水，听见蔚眠愤怒的声音还有写愣，然后连忙摇头，“我没有啊，掉地上了吧。我刚一直和你说话怎么吃啊。”他解释完又灌了一口水下去。

“那说不定，你又不止一个洞。”蔚眠十分平静的说。

“……噗。”那水还没被咽下去就归还了大地，赵泽川拧着眉头擦嘴，无奈至极的模样，“你怎么越来越恶心了。”

蔚眠看着地上一滩水，“我觉得你比较恶心。”

赵泽川气结，最终选择不和女人吵架，站了起来喊人进来打扫。

来往间陈嘉音和宋明殷也都回来了。

虽说气氛还是有些奇怪，但因为蔚眠与赵泽川，这顿饭吃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直到最后，看尽了两个人所有亲密举动的陈嘉音终于没有忍耐的住。

她在饭后点燃了一根烟，也不抽只夹在手里，眸色沉沉地看着对面的人，在只剩下一个带火光的烟头后，随意似的扔在了施善正在盛的汤里，险险擦过她拿着汤勺的指尖。

仅是电光火石，谁也没料到她会忽然发难。

蔚眠都没反应得过来，何予安便立马站起来夺过了施善的人，仔细瞧着是否有被那个烟头烫伤，瞧见了没什么事才放下心，但也不放开施善的手，依旧如珍宝般强硬的捧在掌心。看向对面始作俑者，目光罕见的有些危险，眉头皱得不能再紧，而薄唇也紧抿着。同往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他判若两人。

他眸色冷淡，额角的青筋都能隐隐浮现，显然是怒极了，也不再管陈嘉音是不是施善的好友，直截了当地说：“陈小姐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对我说，没必要为难善善。”

但陈嘉音生性冷淡，并没有选择与一个不熟的人说话。

即便这人长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不介意仰视二人，也没站起身，反而将背往后靠了靠。看着二人亲热的模样，再扫了一眼两个人牵着的手，笑容满是讥诮，甚至嘲讽似得冷哼一声，对着站在那儿的施善，很冷漠地问，“施善你对得起贺遇吗？当年他为你做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他因为你的选择，现在还在那儿埋着呢。他死了，你转头就能爱上别人。”

“你对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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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几岁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