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 那色.鬼貌似并没有要来的意思,而且谷类发现身体不像上次那般沉重, 竟是可以灵活移动的, 于是谷类便偷偷掀开轿辇窗帘布的一角, 看看轿辇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回轿辇外的‘人’并不是上次那群吵吵嚷嚷的纸扎婢女,而是穿着奇怪衣服且异常安静的四个非人类。
而抬着轿辇的, 则是四个甚至没有画上面孔的纸扎男侍从。
虽然从谷类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四个非人类的背影,但谷类却注意到这四个非人类的背影都是佝偻着的, 而且这其中还有两个人的后脑勺并不像人类,而像是某些动物。
而且这四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戴着高帽而且穿着一黑一白衣服的那两人手上拿着脚镣手铐, 后脑勺明显更类似某两种动物的其余两人手上则拿着似是长矛和长柄大刀的武器。
头戴高帽还拿着脚镣手铐,动物头而且拿着长矛和长柄大刀,谷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形象怎么就那么眼熟?
就在谷类正疑惑这四个人的形象似曾相识之际, 一直晃晃悠悠前进着的轿辇却忽然‘刹车’, 害谷类差点一头撞在轿辇的窗沿上。
一把充斥着怒气的怪异嗓音高声呵斥道:“大胆!竟敢阻拦十殿阎罗王亲封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押送重要的犯人!还不快速速退下!”
谷类瞬时顿悟, 是了!
穿着黑白衣服还戴着高帽手拿脚镣手铐,不就是黑白无常的穿着吗!
有着怪异动物头, 还手拿长矛和长柄大刀,不就是牛头马面的基本配备吗!
谷类还在轿辇内兀自震惊,轿辇外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回应那怪异嗓音的, 是另一把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可笑,吾从未听闻过押送犯人还需要用轿辇的,难道是作贼心虚不敢让人发现轿内为何人么?”
谷类没想到会忽然有人拦截, 不由得好奇地悄悄通过轿辇的小窗口朝前方望去。
由于周围视野比较暗,谷类只看到拦截那人穿了一身古式黑金色马褂,身姿挺拔,双手还背在身后,侧身斜睨着黑白无常等人,很是有上位者的风范。
可也因为那人离轿辇实在有点远,在谷类这个位置上仍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牛头人轻蔑地笑了:“你是哪个辖区的游魂野鬼?我们做事还容得着你这游魂置喙,你怕是不知道魂飞魄散是什么滋味!”
说完,牛头人就对马面人还有黑白无常打了个眼色,四人抄起家伙就打算困住那穿黑金色马褂的幽魂。
“呜啊——!”“啊啊啊——!”
伴随着数声嘶哑的呜咽声此起彼伏,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便颓然倒地不起。
谷类以为会有一场大战,结果才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就被瞬秒了!
谷类不由得心惊,饶是他这个对民俗知识一窍不通的人也知道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是怎样出名的地.府人物。
但这穿着黑金色马褂的人却在一瞬之间就秒了他们!
这穿着黑金马褂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抬着轿辇的纸扎男侍也因为没有了黑白无常他们的指挥,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也因此,载着谷类的轿辇也从半空中掉落地上,但谷类却感受不到轿辇的落地的颠簸震感,只感到轿辇平稳地降落到地面。
然后便是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谷类不由得心里一个咯噔……要来了!
从这人和黑白无常他们的对话里,谷类分不出对方是敌是友,现下只能见步行步。
轿子的门帘被撩开时,谷类虽然有些害怕地往角落缩了缩,但还是好奇地朝撩开门帘的人看了眼。
然而对方面上却蒙了一层熟悉的黑气,谷类虽然看不清其面容,但从那熟悉的遮盖面容的黑气这一点来看,谷类立刻就认出,眼前这厮就是上次在轿辇里对他上下其手的色.中恶/鬼!
穿着黑金色马褂撩开门帘后,便左手抓住谷类的手腕,右手托住谷类的膝关节后窝,将谷类从轿辇里抱了出来:“让你受惊了。”
这俨然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谷类立时一愣,随即便猛地挣扎着想要下地:“放我下来!”
……靠!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要公主抱他啊!
而且不知为何,谷类一接近这穿着黑金色马褂的人,眼皮就变得非常的沉重,挣扎的力度也随之弱了下来。
同时,谷类也注意到自己与身穿黑金色马褂之人所处之地居然是一片全黑的空间。
身穿黑金马褂之人并无理会谷类的要求,反而不悦道:“莫要顽皮,阳寿未尽之魂一旦脚触冥界地面,肉.身便会立刻离魂而亡。”
闻言,谷类立时不敢挣扎了,但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那你是谁?”
身穿黑金马褂之人抱着谷类一路前行:“我是你丈夫。”
谷类闻言立刻在内心呸了一声,但碍于对方的武力值过于蛮横,也只能表面笑嘻嘻内心吗卖批,道:“哈,兄弟,你真爱开玩笑。”
身穿黑金马褂之人:“吾从不开玩笑。”
谷类并不想莫名其妙就多了个非人类丈夫,但如果在这里就立刻反驳了对方的话,难保对方不会因为恼羞成怒而一把将自己丢在地上,届时自己真因为这样而挂点了可就真冤了!
于是谷类便道:“既然你是我的丈夫,那就赶紧带我回阳间。”
识时务者为俊杰,谷类并不是个蠢货,因应时势物尽其用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而且他这阵子这么容易见鬼,回去后得赶紧向1038寝室的神棍学长买个护身符,然后贴身带着,之后那便是任再多牛鬼蛇神也不敢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