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巡一个眼神让他们都禁了声，林晓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就安静地坐在程巡旁边，都是搞媒体的或是搞文字的，聊天内容他听不太懂也不感兴趣。

而且肚子传来了信号，此刻只想好好吃个饭。

林晓夹了两筷子菜又放下，都凉透了，而且医生嘱咐要忌口，好多菜都吃不了。

程巡见状把服务员叫来，小声交代了几句，过了一会服务员端着新菜进来，程巡指了指桌子上靠近林晓的那块地方：“放这儿。”

他还给林晓新要了一碗热米饭。

秦朝群也在场，他打趣说：“哎，那菜我最爱吃，怎么不放我这边呢。”

程巡没理他。

秦朝群今天是带女儿来的，刚才这屋子太吵烟味又太重就跟服务员玩去了。这会回来了，秦朝群问：“珊珊，你看那个哥哥帅不帅。”

珊珊一下子扑到了林晓怀里：“哥哥，你好帅。”

小丫头今年6岁，梳着两个小丸子头，大眼睛圆滚滚的，可爱的模样特别招人喜欢。

“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珊珊说。

也不是林晓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主要是她爸身上长年存着烟味。于是林晓就一边吃饭一边哄孩子，偶尔看两眼程巡，也挺愉快的。

林晓吃了个差不多，程巡看了看表，说今天有事得先走。秦朝群说：“你走吧，林晓留下就行，姗姗想跟他玩。”

程巡不肯：“我喝酒了，他得开车送我。”

姗姗牢牢地抱着林晓的大腿不让人走，程巡过去看了一眼，姗姗被吓得一哆嗦，乖乖撒手放人。

程巡先是一发愣，然后笑了，接着桌上的其他人也笑了，程巡自言自语地说：“我有这么凶吗？”

他们从饭店出来后，程巡把车钥匙递给林晓，说：“你先上车，我抽根烟。”

林晓站着没动，他接过车钥匙，又从程巡手里把打火机抽出来，点燃，用手挡了挡风，程巡往前凑了一下吸燃了。

“不用每次抽烟都背着我。”林晓说，“我想看你抽烟的样子，挺帅的。”

林晓说这句话的时候程巡刚好回过头，嘴里吐出的眼圈飘到了林晓面前，程巡用手给拨开，然后搭上林晓有点冰凉的耳垂，眼睛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林晓没再去找程巡，偶尔在程巡的朋友圈下面留个言，程巡基本上都会回复。也单独给程巡发过几次消息，程巡有时回得及时，有时回得迟，林晓也不多聊，频率和分寸都把握得刚好。

程巡很少主动联系林晓，这天破天荒地主动发了一条消息，林晓眨着眼睛看了好几遍，差点以为手机出bug了。

——下午有事儿吗？公司的台式机又出问题了，能不能过来看看？

林晓放下手机立刻飞奔了过去，他脚刚迈进办公室，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没等程巡说请进，敲门的人就破门而入。

这人嘴上叼着烟，手里拿着的两页纸，扬手一甩把纸甩到程巡桌上，没好气地说，“这是新做的图。”

“把烟掐了，”程巡盯着他说，“这是办公区。”

“操！你一个烟鬼让我掐烟？”谢鼎挑衅道。

程巡看了林晓一眼，抢过剩下的半截烟，拾起设计图看了一眼，把烟按在纸上，半张纸立刻变成了灰烬。

林晓看了看满屋子的易燃物，脑中再次重播程巡一气呵成的利落动作，觉得程巡A爆了。

程巡突然爆和一声：“谢鼎，你是屎吃多了吗？设计出来的东西比屎还难看。”

……

谢鼎？怎么不叫秃瓢呢？

林晓看了看他的发型，还真是名如其人，虽然绷着笑有点难，但林晓还是努力维持着对陌生人起码的尊重。

对于谢鼎来说，在一个存在第三者的场合，程巡的话很不给他面子。不过程巡从来都不认为有给谁面子的必要，他的脾气上来了谁也压不住，何况他已经忍这个谢鼎很久了。

整天就知道玩游戏，自己熬夜写的稿子，交给他设计排版，结果就是从网上盗个图随便改改就押题。

除了程巡的话能听进去一二，完全不跟别的编辑沟通，固执己见，在做丑图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个谢鼎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他出口成脏了两句然后向前两步。

林晓已经做好了一旦动手就上去拉架的准备。

然而双方都保持了企业员工最基本的素质，谢鼎一手撑着桌子，跟程巡对视：“信不信我不干了，你这期杂志都出不了。”

程巡慢慢抬起一只手指着门口，眼神和语气都轻飘飘的：“给我滚，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