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弟子知错。”施晏来毕竟十来岁，站在原地受人打量时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想着要不要像凡人一样下跪，但他又颇为犹豫——连皑皑窟窟主也没叫他跪过。

幸好掌门很快开口了：“你年纪幼小，禀性未剪。所犯门规一事，回山再议。”

“我母亲写信给你，是希望您能收我为徒！”施晏来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一鼓作气嚷了出来。他不知道回山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掌门，但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指责掌门对他的照顾不周，施晏来喊完后脸立即红了。

当下三人都静了静，接着，那名少年“噗嗤”笑出了声，道：“哈哈，果然小得很。我先去看看他们填录名册的情况。”他施施然迈下阶梯，却突然展臂一把圈住施晏来单薄的肩膀，然后回过头冲上面人道：“师叔，这几天小孩儿我替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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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把他搂到屋外还一直不撒手，施晏来被他圈在臂弯里走路老大不自在：“你不要圈着我，我走不好路。”

少年笑了笑，松开他：“小家伙，我圈着你，别人看见了以后就不敢欺负你，懂吗？”

说话间两人进了一座大殿，施晏来看见一群群穿着相同衣裳的年轻人穿行，大殿中央摆着极宽大的书案，四名白发老者拿笔蘸取这些年轻人的指尖血，在铺开的宣纸上书写着什么。

“文濯师兄，他们在做什么？”

“取血做名刺。他们在准备小论道。”

小论道以武论道，但凡年纪在五十岁以下的修士皆可参加。岐衡宗有一座浮山，此山乃八十年前岐衡宗宗主使阵将延啾山升抬500丈所成，巍峨大山悬于空中，当年亲眼所见之人皆啧啧赞叹。小论道正是在设在这浮山上，悬于高空，施有灵压，重重设防，有岐衡宗所制名刺方可入山。小论道便是以捕获杀山中妖怪的形式进行，当然，也可以打碎他人的名刺，被打碎者直接退出小论道。在浮山上获胜，便进入下一轮比武。如果赢了小论道，不论你出身天下四宗还是小门杂派，立即蜚声整个修真界，四宗掌门将对你青眼相加，奉你为座上宾。

施晏来听后却毛骨悚然：“师兄，那浮山上有多少妖怪？”

“说多也不算多，如果你想赢，肯定得打碎两三个名刺。碎名刺可比杀妖怪得分高多了。现下人与妖各守一方，互不干扰，哪来这么多妖怪给人杀，山上的妖怪都是符咒所化出的假妖怪。”

“师兄，这个小论道对修士而言很重要吗？”

文濯负手，迈步跨出大殿门槛：“当然，十年大论道，十年小论道，多少年轻人经此出人头地。”

施晏来跟在文濯后面，他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些造册的白发老者，心里暗道了一句好。若是他赢了小论道，祁山掌门便肯正眼看他了吧？到时再学青涟剑岂不是件易如反掌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