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明。”
皇帝这时候才把准备了好久的湿布拍在刘亦彰手里:“刘丞,擦擦汗。我突然想起来,年前听历平王关于南方的汇报,我有些放心不下那些收并进来的齐陈人、留桑人,想派一个人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安居乐业。当时历平王就向我推荐战丞,说他性格好有亲和力,不至于吓到那些人,刚好,刘丞你看,战丞现在身份成迷,我们可以把他派过去,让他自己去看,去接触,我们的人在战丞身边观察着,若是他表现出来异心,或者说跑了,我们也就不需要什么证据了。若是没有,我们也可以慢慢找证据。”
刘亦彰赶紧点头夸皇帝想得周全。
从皇帝书房出来,刘亦彰这才松了一口气。
都说女儿是爹的小棉袄,别人家的小棉袄暖和不暖和不清楚,自己这小棉袄可真是要了自己老命了。刘亦彰拍拍自己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赶紧坐上马车回家跟自己那小棉袄汇报工作。
埋怨归埋怨,刘亦彰心里也替自己闺女觉得不值。这好好一大家闺秀,如花似玉的年纪,就看上人家战丞了,说什么非他不嫁,可战丞又是个无心风花雪月的工作狂,更别提成家。战丞倒也没拖着吊着,干干脆脆回绝了自家闺女,劝她另谋良婿。可是自家那棉袄,铁打的内里,说非他不嫁就真的非他不嫁,一扭头开始给战丞私底下那些工作打下手,还干得津津有味。
刘亦彰想到这里,连声叹气。
女儿不嫁人倒也没什么,自己活多久就照顾她多久,自己没了她还有哥哥们,她自己也十分聪明伶俐,日子总不会过不下去。
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家里最小的,若是嫁得远了自己还不忍心,不嫁人也好,天天守在眼前,永远是自己最疼的孩子。只要她健康快乐就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该是这些年轻人的束缚和义务,怎么样还不是一辈子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小棉袄像现在这样,拖着自己为战丞卖命,刘亦彰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他多少了解了一些战丞想做的事情和过去的故事,说实在的,他确实被这个年轻人打动了,也理解为什么自家闺女这么愿意为他卖命。但感动是感动,他并不赞同战丞的做法。这可是打算造反啊,推翻了颛孙胤,战丞又不肯自己来做皇帝,那么怎么保证新的皇帝比颛孙胤更好?万一比颛孙胤差太多,空阳的百姓又该如何?战丞难道要再推翻自己亲手扶上去的新帝?
一个国家不必一个江湖派阀,一个国家其实是很脆弱的,它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长时间的折腾,你有空虚,其他的国家自然不会放过你,在王权交迭的混乱之际,往往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有些事情需要格外慎重。
马车停下,刘亦彰被人掺着下了马车,正要迈步进大门,看两侧的景色有些不对,刘亦彰抬头,大门上挂着匾,三个大字高挂头顶。
离灃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