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衣把大道无情双手托起,然后脑袋摇成拨浪鼓表忠心:“不喜欢不喜欢,山下那种地方,人心险恶,十分危险,还是道观里好,没什么风波,还能和我的好师弟一起罚跪。”
如果不是突然站起来要多罚一炷香,柳垂云此刻一定跳起来把这个欠揍的师兄踹在雪地里。
“很快我还得下山。”白素衣语气里有一点期待,听起来像是在邀请。
柳垂云瞥了他一眼,发现白素衣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柳垂云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为了给那个得了怪病的人送药你怎么确定师尊会出手救人更何况师尊又不会下山。”
白素衣撤下手来拍拍胸脯:“这就要看我的聪明才智了。”
说时迟那时快,柳垂云行云流水般一个抬手,紧接着就把白素衣头顶失了保护的的大道无情,从白素衣脑袋顶掀了下去。白素衣反应也不慢,因为膝盖不能离地,就保持着跪的姿势探出身子想要去接他的宝贝木剑。柳垂云哪能让他得手,抓着白素衣的肩头就往回拉。没想到白素衣根本就不想管他的木剑,柳垂云往回拉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胳膊抡了半圈回来,打掉了柳垂云头顶的度情。
两把剑都落地,两人都十分自觉的往面前摆着的香炉里多放了一炷香。
头顶没了约束,柳垂云咬着牙使劲点了两下头:“不愧是下山见过世面的人,现在都学会同归于尽了,失敬。”
“看来你在山上也没闲着,这动作倒是比上一次利索很多,让我意外了。”白素衣笑着扯正自己的衣服,“不过下次下山,还劳烦师弟陪我一同去了。”
柳垂云瞪他一眼:“想都别想,我不下山。”
白素衣并嘿嘿笑了两声,很快端正了态度,用一种神秘莫测的语气,凑近了跟柳垂云说:“你下山就能学会同归于尽呢。”
柳垂云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等到这一炷香要烧尽的时候,道人才缓步走上洗剑台来,拿拂尘柄敲了两个徒弟的脑袋各一下:“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要这样。说多少次了,不许把别人的剑打下来。”
虽说这次是柳垂云先动的手,白素衣倒没有告状的习惯,只是仰起头来冲道人笑:“师尊,我能接着说那人的情况了吗”
“你遇见的是战泽吧?当年我见他的时候,就疑心他有什么恶疾缠身。”道人根本没有听他说的意思,说完这些就打算从洗剑台另一条路下去:“跪完你们两个都到厨房去帮忙切菜。战泽的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这个时候,白素衣的肚子发出一声余韵绵长的哀嚎,白素衣揉揉肚子,然后戳了一下师弟的肩膀:“你小子眼睛要翻到后脑勺了你知道吗!没听过五脏庙喊饿啊!”
“这有香灰,你先吃点垫垫。”柳垂云眉毛一挑。
白素衣瞬间败下阵来:“柳垂云你现在怎么学得跟我一样?”
柳垂云一耸肩,一摊手,脑袋一歪,做出白素衣经典“不关我事”的动作,然后说了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最后一截香烧尽了,灰扑扑的站在灰扑扑的香灰里。
柳垂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捡起来剑在腰间挂好,也不管白素衣,自己往下走。
柳垂云走出去好远,白素衣才从地上起来,他把香炉放回原位,然后从雪里拿起他的大道无情。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才是我想要活成的样子。”
这句话一直在白素衣脑袋里回放,只要他不说话,这句话就会一直提醒他,这个人非常羡慕自己。
也可能就是以为受了这句话的刺激吧。白素衣拍了拍裤子。在发现战泽羡慕自己之后,他觉得战泽必须好好的,就算师尊拒绝,自己也一定要说服师尊帮帮战泽。白素衣说不出来这种没来由的责任感是因为什么,只觉得,战泽和柳垂云应该是一样的。
师兄,我也想成为跟你一样的人。
小时候柳垂云明明也能说出来这么惹人疼爱的话,为什么现在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白素衣使劲皱了一下鼻子,慢腾腾地把有些麻了的脚往厨房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