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放心,两位先生各自去处理家主您没来得及处理的事情了。”小庸递上一件短斗篷,因为陆离像个大猴子一样吊在战泽身上,她也无处给战泽穿,战泽做了个不必的表情,轻轻拍拍陆离的背:“我们进去吧。”
见陆离终于把战泽放开了,郎叔赶紧上来握着战泽的手:“家主,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糯米藕和冰糖马蹄子。”
“多谢郎叔了,我在牢里几天都没有吃到过甜的东西了,馋得很。就给我送到书房吧。”战泽转头去看婵儿:“婵儿,再端个炭盆去书房,我要抓紧处理一下这几天以来的事情,以及把接下来的任务派分一下。”
“家主不先去沐浴一下吗?”婵儿看起来有点嫌弃战泽身上的臭味,战泽只能笑着摇摇头:“顾不上了,我先去处理事情,热水可以先备上,我等到晚饭之前再洗。晚饭我也不跟你们一起吃了,把我那份送到书房里。”
郎叔拍拍战泽的手背,忍不住叹气:“你这孩子啊,就是个劳累命。”
战泽只能笑。
书房里,战泽飞快的翻阅着书案上的各种文书,小庸静静地在一边候着,战泽一边看一边把文书往炭盆里扔:“这些是莫孺篆先生处理的,还是莫孺隶先生?”
“是莫孺隶先生,家主不在的时候,一直是莫孺隶先生看文书,莫孺篆先生在外处理圣一门一事。”小庸低着头,声音更加沉静。
战泽点点头:“应该是在余文海那里培养得好,莫孺隶现在处理事情的方式越来越有趣了。对了,我在牢里待了几天?”
“五天。”
战泽把看完的一小沓扔进炭盆里,火势一下子燎上来,呛得战泽咳嗽了几声,小庸赶紧端了杯水过来,战泽喝了两口,给小庸道了声谢:“也还好,五天攒下来这些也不算多了。清闲了五天,回来忙成这样,也算我应得。”
小庸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猛地抬起头来:“对了,家主,有一份来自大越国的密信,因为送信来的人说只给您看,所以我塞在笔筒里了。”
“以后大越国来的、用白色信封装着的密信就不必对两位莫先生遮遮掩掩的,让他们看看也无妨。”
“小庸知道了。”
看完来自大越国的密信,战泽眯了一下眼睛,把它装进怀里:“哦,还有,小庸,麻烦你和婵儿帮我准备些礼物,就这几天吧,我要去一躺刘大人家,还有福将军和历平王那里我也要去。也不必准备太过贵重的,他们也不缺,心意到了就好。”
“小庸知道了。”
“你去吧,跟婵儿一起去。”战泽站起来,把桌子上的文书一并扔进炭盆:“热水准备好了吗?”
“热水和新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我把郎叔做的瓜子酥放在浴室了,家主可以在泡澡的时候尝尝。香皂是灵香坊新送来的羊脂皂,家主不喜欢我就去找找,之前应该还剩下了一块桂香的。”
“就用那块吧。”战泽扯下发冠上的簪子,放在桌上,把发冠递给小庸:“这个送去莫孺篆房里。”
小庸接过发冠便出去了,战泽甩了甩头发,把束着的头发迈着大步去浴室了。
“吾友战泽,见字如面。
“又逢新春将至,倍感思乡,特修书一封,寄与故友。终日征战,许久未曾握笔,行字生疏,还望见谅。
“此时正值大越谢岁节,烹牛宰羊,拍歌行酒,正似我等儿时成年礼。当时年幼,不懂珍惜,现在想来,只有无限遗憾,难以言说。
“听闻吾友身体抱恙,吾甚为担忧,不知近日是否有所好转。来日,或可一见。
“诸事繁杂,来日细说。”
战泽把一块瓜子酥塞到嘴里,把干净衣服放远,身上的胡乱扯下来,就直接跳进了木桶里。
迸溅的水花洒了一地,扔在地上的旧衣服也被打湿了。小庸和婵儿最烦的就是这样,本来可以拖两天再洗的衣服,这样就必须当天洗了。
可是战泽也没心思顾及这些了。
从大越国远道而来的密信跟战泽一起泡在水里,墨迹跟着水波一圈圈的荡开。这特殊的墨水见水就落,纸张竟然恢复成了白纸,连一丝字迹都不剩了。
战泽粗略嚼了两下,就把瓜子酥咽下去了。手没有意识的又去摸了一块塞到嘴里。
这不是个小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