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还真的认不出来。

“俗不可耐？”莫孺隶大笑两声，袖子一挥。他这一挥袖，逼得众人纷纷用手挡住眼睛，仍觉得一阵耀眼的光从面前闪过，莫孺隶又把手背到背后，在门边踱起步来:“你这番话，未免太酸了一点吧？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是我莫孺篆这样的土包子都比你厉害，你很不甘心才来这里找事的啊？”

面具男似乎对莫孺隶意见很大，听到莫孺隶这么说当时就毛了:“别废话，交出莫孺隶，我知道是你们使诈，莫孺隶根本没死！你们，连同战泽，都是想加害于余大人！可恨！”

莫孺隶一跺脚，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可笑至极！”

随着莫孺隶的声音，陆离沉龙宝刀迅猛劈出，势若惊雷，为首的面具男抬剑格挡，正欲与陆离交手，却被自己身边的人拦下:“且慢。”

谁跟你且慢。陆离心里想着，手腕一转，沉龙刀身一横，平扫过去，刀风凛冽，面前两人急忙后退一步，身子躲过了这一刀，可是身上的衣服依旧被刀气掠去了一块，棉絮都露出来了。周围的蒙面人见为首的后退，虽然收到余文海的命令不可轻易动手，但此情此景似乎不容犹豫，也纷纷亮出武器。

莫孺隶身边两个人倒是闲适，郭穷扛着他的竹棍往嘴里塞龙须酥，昌无寒那把跟她一般高的长刀杵在地上，她自己抱着胳膊看戏。莫孺隶也是，身上连个武器都没有，就站在那里看着。

“都不要动手。”刚刚出声阻拦的蒙面人拦在两帮人中间，“容我问一个问题。”

陆离认识了战泽以后，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即将要打起来的关口上，突然要问问题的人，想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问题。赶在他开口问之前，陆离呸了一声:“问你太奶奶坟头上开的小花去吧！”

沉龙走势霸道强劲，陆离身法迅速敏捷，可是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在刀下灵巧地左躲右闪，总能避开锋芒。不过仅仅只是刀风拂面，也令人觉得脸上生疼。想要问问题的人，一肚子的话被这一套熟悉的刀法硬生生封在口中，却也在躲闪之间，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

他不动手有他的理由，旁边的人可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傻小子一昧退让。为首的蒙面人长剑出鞘，大喊一声“抓住莫孺篆”，提剑直奔陆离而去。

短兵相接，只听铿然一声，余音绵长。长剑撞上的却不是沉龙，剑者顺着长刀看过去，那个胸前绣着睚眦的女人此时也在看着他。昌无寒陌刀在手，虽然手握的是陌刀刀柄后半段，可是依旧不见吃力，刀尖丝毫不晃，稳若泰山。她黛眉轻挑，刀也随着她的眉毛挑了两下:“与其背后偷袭，不如跟我的初长夜玩会儿。它久未饮血，可是渴的很呢。”

郭穷手中竹棍一横，拦在莫孺隶身前，幽幽叹了口气:“他们都给自己的宝贝武器取名字，真是幼稚，不像我，这跟竹子还是今天来的时候顺手砍的，根本不用想这种问题。”

“那还是郭大侠厉害一些。”莫孺隶笑笑，看着眼前的竹棍，这绝不是普通的竹子，知道这家伙是在开玩笑，莫孺隶只能顺着往下夸:“像他们的武器出于人手，只有这么一把，丢了坏了，也就没了。而郭大侠的武器取自天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砍了一根还有一根，这才是最好的武器。”

郭穷点点头，竹棍在地上一划，圈出一个半圆:“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我郭穷就为你出头一回，今天要过这条线的，都得问问爷爷的竹子！”

顷刻间战局三分，陆离、郭穷和昌无寒各自为战，一边屋顶之上，刀光剑影全部收入白素衣眼中，白素衣只是怀抱着拂尘旁观，似乎与这场斗争并无关系。

战泽赴宴之前，把自己单独叫到书房，告诉自己，如果来的人中有谁刻意避开陆离的攻击，又或者刻意袒护陆离，那么这个人不能死在离灃府，要么活捉问话，要么直接放他走。

现在这个人已经很明显了，可是看陆离刀刀狠毒致命不留余地，对方又一昧退让，如此消耗下去，只怕先撑不住的是那人。看陆离的样子，根本不想让人活命，又有什么办法让他停手呢？既然战泽是跟自己单独说的，那么必不会想要更多人知道，自己就不能光明正大的阻止陆离，以防他事后追问。

白素衣思索片刻，抽出背上木剑，纵身一跃加入战局:“老陆，我来助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