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抒走了以后战泽这桌立刻热闹起来,胆子大点的姑娘们都催着自己爹爹带自己去战泽那边敬酒,刘奕彰也是其中一个。自家闺女非要带着礼物来给战泽,可自己前几天刚刚跟战泽吵了一架,虽然心里知道战泽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是自己觉得过意不去啊。
“啊,”战泽见刘奕彰走过来,立刻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绕出来给刘奕彰敬酒:“刘大人,那日战泽言语不当,多有得罪,事后想想也是后悔万分,望刘大人恕战泽失言。”
刘亦彰脸上瞬间变了颜色,一脸窘迫的干笑了两声:“那天是我无礼,处处刁难战丞,应当请求战丞宽恕我才是。今天犬女带了点小礼物想送给战丞,还希望战丞赏脸收下。”
他正说着,身后的女孩将一个小小的酒坛拿了上来。这个酒坛看起来只有平时的一半大,封坛用的是一块粉色的绢,女孩把酒坛放在桌上,一歪脑袋:“这是小女子酿制的桃花甜酒,知道战丞不能喝酒,又爱吃甜食,所以这坛桃花甜酒并不容易醉人,口感酸甜,但是仍然保留了米酒原本的清香。酿造时取用的是今年春时新鲜的桃花,因此酒色染了桃花的红,灯下酒色晶莹闪烁,想来战丞应该会喜欢。”
与刘亦彰古板的形象全然不同,他家的千金眉眼里一股金丝雀一般灵动的劲儿,说话的时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与人对视,眼神也不畏人,看着就让人喜欢。
看战泽的样子,似乎是对这个小姑娘挺有好感的,战泽做个手势,莫孺篆会意把酒拿到桌子下。战泽冲这父女二人笑笑:“让刘大人、刘小姐费心了,现在战泽手上没有能够当做回礼的物品,改日品尝过刘小姐手艺之后,一定带着礼物去刘大人府上回访。”
这只雀儿眨巴了两下眼睛,心想这样一来能够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脸上立刻绽开了一个笑容:“那战丞可一定要和家父提前说好时间,小女子也好仔细准备一下。”
送走了刘家父女,战泽看也不看一边躁动的孟太尉,推推身边的莫孺篆:“现在余大人那一桌没有敬酒的人,你去敬他一杯。”
莫孺篆往嘴里塞了一块茄子:“会不会太过分了?”
颛孙觅同站起来准备往台下走,皇上也端着杯子站起来,感觉他们要跟自己聊聊,战泽的手指在筷子上敲了两下。莫孺篆赶紧点头站起来,端着酒杯向着对面的余文海走过去:“余大人,几日不见,你憔悴了。”
余大人勉强的挤出来一个笑容:“你也是,消瘦了。”
莫孺篆心说自己在战泽家吃得好睡的香怎么就消瘦了,可是又不能说实话,只能叹气:“那日在贵府上说话有些不妥,胞弟这样,想来余大人也是不愿意看到的。那天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余文海目光闪烁,满面愁容:“孺隶他……葬在哪里了?”
“城郊邰丘那片坟林。不能落叶归根,至少也想给他保持家乡不兴厚葬的传统。”
余文海点点头:“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他。”
“这位公子,”颛孙觅同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附近,“我觉得你挺眼熟的,我们是不是见过?”
莫孺篆耸起来肩膀:“这个声音我倒是真的听过。”话罢,莫孺篆转过身,向着皇上历平王行礼:“小生莫孺篆见过陛下、历平王。”
皇上笑笑:“我还在想战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气度不俗的公子,原来皇叔认识?”
颛孙觅同笑着拍拍莫孺篆的肩:“皇上,这位公子可不是简单的气度不凡,年纪轻轻他就富甲一方了,我刚到南方的时候,许多地方无从打点,都是靠他照顾,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不敢当,小生只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倒是没想到您竟然就是历平王。”莫孺篆微笑着一歪头,“我在南方做生意做腻了,就想着来王城转转,先是到了余丞门下,现在转投了战丞,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故人,真是有缘啊。”
皇上举了举手里的酒杯:“莫公子对皇叔有恩,便是对我有恩,这杯酒敬莫公子,日后莫公子有什么难处,就尽管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