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我杀死的扈尔达特使，千里迢迢赶来空阳，就是为了她。她叫不思，是我乳母——你们空阳是这么喊的——捡来的孩子，乳母失去她的孩子之后，不思是她唯一精神上的寄托了。乳母不能失去不思，我也不愿意把她送回扈尔达。”福子抒伸手摸摸不思的头，少女不高兴的嘟着嘴，“她是扈尔达国王与王妃唯一的孩子，只是刚出生就被人偷走，一路送到了我们磬尔勒。在扈尔达国王王妃二人双双殒命之后，她就成了这个国家最后的皇室。现在扈尔达的一个将军夺取了军权，控制了群臣，自立为扈尔达的新王。这个将军极其暴虐，有人不服将军的统治，称她为女皇，希望她能够回到扈尔达，带领他们打败那个将军。”

“也不错啊，毕竟是他们国家的事情。”陆离又忍不住嘟囔起来，这次战泽没有让他闭嘴。

“不，他们只是需要一个造反的幌子罢了，她的王室血统是最好的借口。就算把不思送到扈尔达，就算不思能够带领他们推翻那个将军，那么接下来呢？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任何人都可以把她从扈尔达的王位上揪下来，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下一个将军，而她呢？更不要说万一失败了，她面对着那个暴虐的将军，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福子抒摇头，“她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绝对不肯把她送到那样的棺材里。”

战泽在福子抒说完之后的才慢慢开口：“你们见过多少个特使了？”

“到这个是第九个。”

“之前的都活着吧？”

“对，这个扬言要把我的身份告诉皇上……告诉空阳皇帝，所以我才下的杀手。”

“他们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

福子抒点点头：“扈尔达与磬尔勒古来便已交好，应该是碍于我储君的身份吧，之前不关我怎么胡搅蛮缠他们都非常客气。”

“这一次的态度突然如此强硬，那么应该是有两种可能，”战泽神色凝重了一点，看着桌子，似乎在思考：“一，那个将军做了一些触怒王公贵族的事情，王公贵族急切地想要推翻将军，不得不对你改变态度；二，这次的特使与之前不一样，可能是将军派来杀这位女皇的人。”

福子抒点点头：“战丞所言，也是我这几天最为烦恼的事情。前者倒还好说，后者……只怕是难以应付。”

“还有第三种可能。”不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中，显得尤为悦耳。福子抒刚想让她不要多话，却被战泽制止了：“第三种可能是什么？”

不思紧张的看了一眼福子抒，小心翼翼的说：“两年前我加入了窃国者。”

福子抒咬着牙瞪着眼看着不思，表情狰狞到似乎想要吃人，不思又缩了缩脖子，原本就不大的声音更小了：“前几日我跟几个小孩子比赛爬树的时候说漏嘴了，我觉得应该是能糊弄过去的，但是也不确定那时候只有那几个小孩……所以也有可能是空阳的人，专门来杀窃国者的……”

陆离摇头：“应该不会，如果是空阳的人，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

战泽摇摇头：“不，有可能，如果说那个所谓的特使是皇上派过来的，那么他绝对知道这些。这么一说的话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那位将军应该知道自己派去的特使应当对磬尔勒的储君是什么样的态度，而且他没有直接派杀手杀人，那么差不多是想要留活口套话。”

福子抒有点疑惑：“战丞你这是……”

战泽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温柔，这让福子抒的惊讶更深了一层，战泽此刻说这话就像是引诱人跳井的水鬼，语气那么笃定：“既然您是窃国者一员，那么我一定护您周全。”

“不，等一下，战丞……？”

战泽学着陆离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桌子上，说话的时候把脑袋抬高，像个不想念书的小孩：“福将军现在或许会很惊讶，但是我之前说过了，我才是那个亡国的后人。我十八岁那年接手窃国者组织，二十岁时我的国家齐陈被空阳灭国，现在唯一支撑着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念头，就是向这个国家复仇，为所有流离失所的齐陈子民复仇，为齐陈国的所有皇室复仇。”

福子抒点点头：“我以为你该是个翩翩佳公子。”

战泽笑笑：“现在这位翩翩佳公子希望能够跟你合作，磬尔勒的储君殿下。我可以保证你和你身边这位女皇的安全，并且协助你完成你们磬尔勒的霸业。你也可以拒绝我，不过您要想好，因为窃国者的领导人物身份已经暴露了，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安全，不出三日您和这位女皇就会被扈尔达的将军挂在断头台上，您的父王就应当考虑换一位储君了。我希望您能够对我的身份守口如瓶。战泽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死了还会有别的人接手窃国者，但是窃国者不会放过磬尔勒这个温暖的国家。”

福子抒看着战泽，呆了一下。

“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战泽站起来，看着陆离，陆离揉着眼睛不情愿的也跟着站起来，“既然是皇上的人，我会制定好对策之后，或者直接解决完问题之后，派婢子送口信到将军府上来。”

“首领……”

“还是叫我战泽吧。”战泽伸手揉了揉不思棕红色的卷发，“你要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外出。既然是窃国者的一员了，那就要时常保持一颗怀疑之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不思点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