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谆谆嗓音,内里包裹的是如水般的温柔。
谢少卿每日甫一睁眼,就能见到他的面容和声音。
他按了按额头,“你还有其他的事可做吗?”
那人望着他,“你不愿意见到我?”
谢少卿回望他,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眼里的意思大概太明显了,顾清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恨我吗?”
谢少卿:“达不到恨的程度,但我讨厌被人禁锢。”
顾清流:“可你会跑。”
谢少卿:“腿在我身上,跑不跑自然取决于我。你本就不该禁锢我。”
对待喜欢的人本就不是这样的程度。谢少卿不知道是自己太正常了还是顾清流太扭曲了,他和顾清流本身关系就是一般,他不知道顾清流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自己,又为何囚禁自己。但在他想来,他们首先应该是从正常的朋友关系相处。
顾清流靠近他,“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我,所以我要什么,都必须从抓住他开始。这是帝秀告诉我的道理。”
原来毛病出在帝秀身上?
谢少卿:“帝秀现在在哪里?”
顾清流眼眸暗了一瞬,“地牢。你见不到他的。”
谢少卿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我以为你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
顾清流笑了笑:“他可不是我的心上人。”
谢少卿:“那你愿意让我见他一面吗?”
顾清流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为什么?”
谢少卿:“你怕了?”
顾清流徐徐在他身边坐下:“很难不怕。他一句话说不定就可以把你拐跑。”
谢少卿:“可你越是不想让我做成某一件事,我就越是要做。比如说,逃跑。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
顾清流定定看了他半晌,嘴角边漾出了个温柔的笑容:“好,我让你见他一面。”
说完这句哈,特意停了一下,观察谢少卿的表情。谢少卿只是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脸上,眼里似乎只有他。这让他觉得很高兴。
于是他接着往下说:“五分钟以内。”
第二天清晨,谢少卿洗好脸后,门突然被人打开。
带着镣铐的帝秀正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
帝秀优雅地踏入门内,虽然有些天不曾见面,他却活得好像不曾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面,气质一如既往出尘。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立刻把门关上。
谢少卿走到桌旁,“坐。”
帝秀把他整个身影映入眼帘内,“你过得很好。他没拿你怎么样。”
“是没拿我怎么样。就每天下个软骨散,让我当水一样喝下去。喝茶吗?”
“给我一杯。”
谢少卿左手倒茶,右手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缓缓写下:什么时候离开?
帝秀:“闻起来不错。”
帝秀指尖也轻轻沾了点水:后天酉时。
两人就好像普通的茶友那样聊起天来。
“你喝喝看,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喜好。”
谢少卿:需要我帮忙吗?
帝秀摇摇头。
“我听人说过有关于茶的一个故事。”
……
果真是五分钟,不多不少。
五分钟一到,门外敲门声骤然响起,雨点般密布。帝秀不得不站起身来离开。
谢少卿在他离开前,把桌上的茶渍用布擦干,再把布叠好放到原来的地方。因而错过了帝秀最后看他的眼神。
仿佛像有一团爆炸突然从天而落在人间某个地区,于是所有人都像身后有一团火在追逐般,立即行动起来。
那一天发生的时候,谢少卿看到顾清流匆匆走进来。他移开枕头,扯下床垫,露出底下的金丝楠木。
他按下某个按钮,拉着他一同踏上床板“快走!”
床板被拉开,露出底下漆黑的楼梯。
一路走都只有一条直直的道路。
漆黑无声的空间里,谢少卿骤然出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顾清流:“帝秀疯了。他揭开了手里所有的局。现在正在向我们以牙还牙。”
谢少卿:“我也是他必杀的人之一吗?”
顾清流:“他指明了,活捉你可得黄金百两,但是如果杀死你,可得黄金千两。”
谢少卿:“那他可真是好能耐。”
隔了一会儿,他又道:“你不去上面跟他厮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