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晨，男，二十一岁，深大工程系，经朋友介绍，于酒吧与丁若云相识，相识一个多月。此人性格开朗，为人和善，酒量中等，开得起玩笑；颜值7.5分，身材7分，综合评价优良。目前进展：言语暧昧、酒后肢体碰触。对于此人撩拨，丁若云暂无回应。】

樊野还没把这条消息读完，樊奕第二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四表哥，此事你怎么看？】

什么他怎么看，关他什么事？

樊野觉得他莫名其妙。

大清早的，他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去晨跑，因此没搭理表弟的骚扰，手机一扔就出去了。

三分钟后樊野走回了房间，认命地解锁手机——“言语暧昧、酒后肢体碰触”这十个字始终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然而解锁以后他又看见了第三条信息：

【你现在是不是很在意，很想问具体情况，甚至还想看看这个单晨长什么样子？】

樊野心一横，飞快地回复一个字：是。

樊奕很快发来第四条信息：

【你还说你对他没意思，没意思你在意个屁啊哈哈哈哈哈】

樊野：“……”这表弟好像是翅膀硬了。

他还没回复，第五条信息又来了：

【我是不会偷拍别人照片给你的，你自己脑补去吧哈哈哈哈，反正你不是对阿云没~意~思~吗~】

樊野：“……”

句末的波浪线似乎在嘲笑他。

但是他无法反驳。

他是说过这话，但是现在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是客观存在的。

樊野皱了皱眉，放弃了晨跑的计划，在桌边坐下。

他心里像是不知何时多出一块石头，开始时没发现，而樊奕为了提醒他，硬是开了辆车在石头上来回碾来碾去。

“咯噔”，“咯噔”的，叫人无法忽略。

“我想……让他不要跟那些人接触，”他摊开手，盯着自己的掌心，思绪无法抑制地飘回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而且我其实……还想睡他？”

光明正大的，在他清醒的时候，和他肢体交缠。

欲念是无法骗人的，在意是无法骗人的。即使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他得承认。

——这就算喜欢吗？

樊野走到窗边，给自己点了支烟。

……

丁若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而且醒来的时候仍然感觉到头疼。

果然酒量这个东西是需要练的，太久没喝酒的他错估了自己的承受范围，不小心就喝高了。

还好没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

他靠在床头晕了好一会儿才起床洗了把脸，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脑。

这电脑搬过来的时候就有，他几乎没用过，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始终没觉得这里是自己“家”，因此在细节处比较拘谨，退一万步说，平时在公司也玩够了。

打开电脑后，他小心地将昨晚从私人酒吧的吧台上顺回来的那张广告纸摊开。

这家培训机构是可以补习高中课程的，而且又有免费试听课，他有点心动。

不过，现在的他不比从前，大半的钱都投在比特币里没拿出来，得省着点花，因此没急着报班，而是打开了广告上网络试听课的报名地址，填上了自己的资料。

他想念书，非常认真地想念书。

这个念头在抚养豆豆的压力被分走一部分之后如同遇见春风的野草一般狂野生长，现在已经长成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就那么巧，此时此刻让他看见了这张广告；就那么巧，这个培训班连学费价格都在他承受范围内，不报名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试听课每个周末都有，他今天报名，要等到下周末才能听，因此报完他也没管，电脑一关就下楼找吃的去了。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

这天一大早，丁若云照例来到公司准备直播，公司行政跑了进来，挨个通知他们下周五要开庆功宴。

“庆功宴？”当时就有个户外主播兴致勃勃地问，“去哪里啊？”

“说是游轮，大概就渡一下江面吧？”行政猜测道。

深市市内有一条大江，由西向东，横跨城市中心区域，算是本市的热门景点之一。

有个主播好奇道：“节目反响这么好？都能开庆功宴了啊。”

行政小姑娘吐了下舌头，压低声音道：“实话跟你说，我听说数据不是很理想，不过庆功宴是之前就定下要开的……这周的节目你们好好加油呀，数据好还能带我们蹭蹭庆功宴。”

“你们不去吗？”

“说带主播开，我们能不能开还不知道呢。昨天总监发了好大的火，让他们改稿子。”小姑娘说，“你们做节目加油。”

改稿？丁若云有点好奇，杵在旁边听他们闲聊，这才知道节目要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