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幸运……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我还以为……”丁若云想了想说，“你会觉得他是个多余的生命。”

樊野愣了愣，忽然低下头笑了：“难道不是你这样认为么？”

“我怎么可能会？”丁若云反驳道，“我是他爸爸啊！”

“那我不也是么？”

“……这怎么能一样？”

豆豆毕竟是他亲自“生”出来的，跟樊野的感受怎么可能一样呢？

樊野笑了笑，伸手摸摸豆豆的脑袋，小孩子的头发非常柔软，贴在手心轻若无物。

这种触感让他心里浮现异样的温情。

“对我而言他的确是个意外，但我想，对你来说也是。”樊野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今日他想必心情不错，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愉悦，像奏响的大提琴。

丁若云的心情跟着那种声音沉静下来。

豆豆是个意外，这点他无法反驳。

“意外是个中性词，可以是坏事，也可以是好事。我不知道对你来说如何，反正我的话……”这时，坐在桌上的豆豆不小心将手里的小球扔飞了，弹向樊野的脸，视频那头的丁若云都吓了一跳，樊野却像是早已习惯那样，将落到他腿上的小球捡起来还给豆豆，然后接着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小孩子可以这么有趣，豆豆改变了我的想法，所以我觉得……对我而言是好事吧。”

“包括这样？”丁若云说的是那个砸到他脸的球。

樊野用手背蹭了下脸上被打中的部位：“很新奇的体验。”

那……他都这么说了，丁若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怀幸，丁怀幸……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种旧上海的感觉，似乎和时代有些脱节。

他其实之前有想好的名字，也想过无论樊野提什么建议都不理会的，可现在他却有些动摇了。

“幸运”这个寓意让他心动。

因为豆豆是带着“不该生”的标签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而现在，有一个人说，他的降生是幸运。

“其实我之前已经给豆豆想好一个名字了……”丁若云缓缓开口。

樊野一怔，心里像是被谁揪了一把，有点失望。

“叫丁航，想祝他扬帆起航。”丁若云顿了顿，“不过你说的名字也不错，我再考虑考虑吧。”

揪住他心的那只不存在的手又松开了。

樊野忙里偷闲，在心里自嘲地想，一句话的工夫心情起落，也难怪樊奕会那样说吧。

他嘴上开了句玩笑：“主播一定要好好考虑啊。”

丁若云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意外地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很好？”

“怎么说？”

“心情不好的话你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