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同一天,悠十五岁的生日。那次景子静带景子慎去美国复诊没回来,四公子一起去巴黎玩也不在。悠和景悉还有任侑三个人喊了一群同学在家里闹了一天,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把威士忌倒混在了悠的冰茶里,十五年来第一次喝酒的悠被威士忌虐的渣都不剩。第二天三个人头疼脑热地爬起来,极其有默契的对前一天的事只字不提。
第一把骰子数最大是西门朗的十点,最小的是宁司的两点。西门朗玩游戏一向放得开,大大方地抽了一张冒险卡,要求脱掉一件衣服。除了悠大家穿的都是西装,西门朗三下五除二立刻就脱了,还笑着朝悠挑衅道:“祝你抽到这张卡。”
悠“嗤”了一声:“做你的美梦。”
宁司也抽了一张真心话,上面写着:第一个春【梦对象是谁?
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玩过的人都知道,不管在场的参与者熟不熟悉,几局下来基本上节操全无,而且尺度越来越大。只是没想到,宁司上来抽到的不是诸如“喜欢什么水果”“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而直接粗暴了起来。
宁司青了一张俊脸,抬头就是左泠和西门朗不怀好意的笑,于是准备喝酒的手也收了回来:“……毛书媛。”
毛书媛是第一代以少女偶像身份出道的艺人,人气红极一时,近几年已经成功转型开始往实力派发展。
左泠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没想到阿司还喜欢过这种大姐姐款的,我记得她现在就在外面,要不然去见一下怎么样。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经有幸入过宁家大少爷的梦,会不会受宠若惊?”
“滚!”
第二轮大冒险是华之磊,真心话是西门朗。大冒险的要求是亲吻右手边第一个人,华之磊看都没看旁边的西门朗,双手举起投降道:“做不到,我喝酒。”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华之磊,一杯混合物喝了下去,脸色分毫不变。
西门朗连连嚷嚷自己运气不好,拿起真心话一看,问的是初恋。精神头立刻就起来了,无比狗腿地往悠的方向一看,只恨没有一条狗尾巴让他摇:“当然是悠。”
他说的诚然是真话,幼儿园第一次见面滋生的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在将近十年后才意识到到底是什么。他的心被家庭关系摧残德如同一块朽木,企图在上面生根发芽的所有感情,想要枝繁叶茂是多么不容易。
然而套路说多了,真心话是没人信的。
陆陆续续大家又来了几次,期间包括景悉和任侑喝交杯酒,左泠公主抱华之磊,知道了景悉最后一次偷偷哭是在三岁,宁司四岁还尿床一次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然而悠一次都没中招。
“我就不信了。”西门朗摩拳擦掌,忿忿道。“这把必定是你!”
点数最大的是左泠的十一点,最小的有两个人,是悠和任侑,都是四点。
左泠也来劲,大冒险看都没看,端起一杯酒咣当进了肚,看着悠像饿狼盯着一块肥肉:“终于等到你,抽!”
小时候任侑和悠默契起来根本没有景悉的事,印象里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小学的时候悠在伊邦做过半个学期的交换生,和景悉还有任侑一个班。有一次年纪开展了一个游戏,老套也适合小孩子,叫“心有灵犀”,就是一个人比划一个人猜。悠本来和景悉一组,但是两个人怎么比划都猜不对,旁边所有人都猜出来了这两人还是懵逼状态。任侑看不下去了,和景悉换了队伍,接着任侑和悠就进了决赛。
最后他俩是第二名,悠寻思当时他俩状态挺好的,为什么输了来着?
悠和任侑一人摸了一张,翻开一看,居然问题都是一样的:说说你的初【夜。
悠痛快无比地把牌一扔,不假思索:“ok我喝酒。”
任侑却拿着卡片在手里转了个花,嗓音沉沉的:“两年前……”
两年的今天,悠错把威士忌当凉茶咕咚喝了一大口,脸立刻飘上了红霞。那是她第一次喝酒,没章法也不知轻重,糊里糊涂地灌了烈酒,醉了却还在半梦半醒。任侑最先发现悠喝醉,因为他只不过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悠却像一条水蛇般紧紧缠在了他的身上,手甚至顺着衣摆不知摸到了哪里。
景悉当场黑了脸,十分钟屋子里的人清了个干净。
任侑抱着人进了她的卧室,正思考怎么哄骗她松开巴在自己腰上的手,谁成想却被另一只柔荑拽住脖子上的领带直勾勾地一起倒在了床上。
四目相对,红唇娇艳。
景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衣衫半解地缠在一起,凌乱程度竟让他分不清到底是醉了。
悠光着脚踩在雪白的羊毛毯上站在他眼前,双眼含春,红唇潋滟,被蹂躏过的样子莫名地又在心里蒸腾起更大的火气。她抓住景悉垂在身侧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附在左胸上,心跳在他的掌心中昭示得清晰无比,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自己的心跳是悠的两倍。
她歪了一下头,笑得像只猫:“一起吗?”
任侑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来,眼镜第一次被丢在地上。
任侑隐匿了悠的名字,改了些信息无所谓地说了一遍。于是悠想起来了为什么小学的那次比赛和冠军失之交臂。
“心有灵犀”最后一场猜的是一句话,当时比分4:4,最后一把一局定胜负,题目很简单,悠以为赢定了。但是任侑猜的是另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