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偷偷看了他一眼,害羞地把头缩在妈妈的怀里。
张炽倒是不在意,笑道:“长得跟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张桃得意的仰起下巴,“可不是嘛。”她把丸子放下来牵着,正准备走时,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丈夫,她转头看着徐费源,不满地鼓起双腮,“阿源,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帮哥哥拎行李。”
“……”徐费源收敛铁着的脸,快步地走过去,道:“大哥,重吗,我来帮你拎下。”
张炽的行李也就几件平常用的衣服,重倒是不重,不过他还是不客气地把行李包扔给了他,任由张桃勾着他的手往前走。
“哥,华哥准备给你摆个宴席,去下晦气,就在明天。”张桃笑的时候还有一对小虎牙,“我还买了一些菜,等会就煮给你吃。”
徐费源拎着行李包,默默地跟着他们后面走,想起张炽刚对上他的神情,突发一想,总觉得接下来没得好日子过。
张桃想让张炽跟她一起住,被拒绝了。
张炽再怎么差劲,再怎么不满意他那还没见过几次面的妹婿,也没打算把自己**他们的三人世界。
岁月如流,物是人非。
在他坐牢的这三年,外面的世界确实变了很多。
沉华打算晚上不做生意,用修车厂的空闲位置给张炽摆了一个宴席,将所有认识的人请了过来吃饭,余婶乐呵呵去给他们准备了很多饭菜。
张炽默不作声,走到了二楼阳台抽烟。
他吹出了烟圈,眯着眼透着模糊的烟气看着天空。
“你这个老习惯,还真没变。”沉华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带着一丝轻笑。
“华哥。”
“坐吧。”沉华搬了两张圆椅子放下,椅子看着轻,可他还是搬得有些费力。
张炽看在眼里,他抿了抿嘴,问:“还去看过医生吗?”
“嗯。”沉华坐下来,翻出一根烟点来抽,“只要不用力,基本没什么问题。”
这句话再往里说,这两条胳膊也算是废了。
张炽的脸色稍微沉了些,刚没坐下多久又站起来,双手靠在了护栏。
沉华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阿炽,有没有想过,你判了十年,为什么会减到了三年?”
张炽的手一僵,烟灰掉落到指尖也没有知觉。
“谁还有这能力?”沉华继续问。
张炽滚动着喉咙,道:“他这三年,有没有过来……”话说到这,仿佛卡到了喉咙,剩下的没有说出口。
沉华知道他想说什么,道:“我没见过他。”
张炽心里突然一阵烦躁,干脆将烟头往烟灰缸掐灭,“华哥,为什么非得开这个话题?”
沉华安静了一会儿,道:“阿炽,你反应大了。”
张炽转过身,看到沉华夹着烟的手指不明显的颤抖,他问:“你的手,你不怨他吗?”
沉华反问:“那你怨我吗,因为我你才坐的牢。”
“不一样。”他重复道:“不一样。”
“阿炽。”
“不一样。”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双眸溢着的情绪,仿佛回忆对他来说是苦楚的,“华哥,你不怨他,我怨。”
他怨在兄弟们出事的时候,却把他当俘虏地关起来。
他怨在他俩相爱时,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隐瞒他。
“况且,三年了,什么都变了,说不定他早把我给忘了。”
沉华微微低着头,把烟抽完了,扔在烟灰缸里,才问:“要是他还记得。”
“我没打算和他有什么接触,他也没必要来找我。”他立马说,沉声道:“我和他也没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