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被捆住的双手趴回地上,想爬回角落。
陈少爷攥回锁链,又把他拖回来了,“躲什么呢?”他掐住他的下巴,问道:“考虑得如何?”
周肖林的眼里溢着恐惧,牙齿打着颤地道:“不,不行。”
陈少爷声音柔和,“再重新说,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个无奈的声调,仿佛在谴责一个坏小孩。
他不怀好意地用指尖从周肖林的手臂一直抚到肩膀,这种慢悠悠地触碰他皮肤的感觉让他大气不敢喘一个。
他依然闭嘴不言。
陈少爷脸色突然沉下来,五指陷入他的臂肉,一种每日遭受煎熬的疼痛如潮水般地涌了过来,周肖林甚至有种错觉以为还再遭受折磨。
他摇头如浪鼓,求饶地道:“放过我,我想要回家。”
他被折磨得怕极了,只想回家,他只想回家。
可陈少爷终究只有一个目的,但不管他是威胁还是利诱也好,周肖林还是只会摇头。
陈少爷眯起眼,眼底有些失望,站起来,声音有些凉意,“继续。”
又一轮的折磨开始了。
周肖林每日都觉得自己是在底下十八层的油锅地狱,底下是燃满了热烫烫的木头,躲不开,也逃不开,只能熬着。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甚至有了自杀的念头。可是不行,家里还有一个生着病的母亲等着他回去。
他死了,她怎么办?
过了五天,他又来了。
周肖林的牙齿打着颤,黑布又一次被掀开。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狠毒冷血的心肠,就像从炼狱走出来的恶魔。
恶魔对着他说:“因为你的不配合,我打算送你一份礼物。”
周肖林突然扬起不好的预感。
陈少爷把他的脸强行掰到前面,通过投影仪,周肖林看见了他的家,看见他那脸色苍白的母亲在沙发上为他编织毛衣。
周肖林睁大眼睛,开始挣扎,“你想干什么,别搞我妈妈,求求你了,有什么事,唔……”
“嘘。”陈少爷把他的嘴捂住了,笑了,可眼底却不见笑意,“继续看。”
陈少爷的外表和他的力气不成正比,这一挟制,周肖林竟动惮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视频。
陈少爷笑得欢乐,好像欺负他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乐事,他问:“你猜我在你家埋了什么?”
周肖林的牙齿打着颤,根本说不出话。
周婶把毛衣放在一边,疲累地敲了敲肩膀,便起来走去了厨房。周肖林的眼睛通红,忍住不让泪水落下,周婶面色苍白,双颊凹陷,眼睛看着很疲倦,很明显这些天都没有睡好。
周肖林好像被石头压得喘不了气,正准备说话时,突然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
他脑子里突然混乱,眼睁睁地看着他家发生了爆炸,也就一顷刻,已经断瓦残垣。
他可怜的母亲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声,已经被炸得血肉横飞,房子的残垣断壁都沾染了她的鲜血和模糊不清的肉块,毛衣被染了鲜血,可怜兮兮地被残石压在底下。
周肖林也一刹那的失声了,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般,整个人都怔住了,直到他看见那半颗眼珠子缓缓地落在角落,他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拼命地往前爬,又被陈少爷抓了回来,他再往前爬,力气大得他都差点没抓得住他。
陈少爷看着他那疯了一般的模样,脸沉了下来。他伸出手给了指示后边的手下,视频居然恢复原状,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他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为他织着毛衣。
周肖林跪在地上,呆愣的看着前面,手脚止不住的发软,他以为自己会死。
陈少爷看着他的情绪慢慢的恢复,接着整个身子软得瘫在地上,可手脚却颤抖地抑不住。
他说:“她没死。”接着,他又说:“但之后就不一定。”
周肖林惊恐地看着他,每个字都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才从牙缝里蹦出来:“她,她只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你不要伤害她,别……”
陈少爷轻叹了口气,外表依然温柔俊美,可周肖林却怕得牙齿打架。
他把周肖林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哄孩儿般的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能把它作假,自然可以做真,就看你了。”
周肖林不敢推开他,整个身子是僵硬的。
他的声音轻柔得很,“跟着我没什么不好,我不会亏待对我忠诚的人。”
周肖林已经说不出话了,刚刚的画面像恐怖片般的不停地在他脑海里打转,让他的眼底聚着板滞,恐惧。
这是一个恶魔,披着好皮相却是世上最恶的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