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想起了他和孜桐刚拍拖时,去了一间山顶饭店吃饭,月光照到孜桐那温顺漂亮的脸颊,他忍不住,不顾别人的眼光,轻轻地在他脸庞烙下一吻。
而得到的,是孜桐这个薄脸皮的男人突如其来地亲上他的嘴唇。
纯挚,认真的一个吻,没有掺杂任何污质,衬映了明月风清,他从来没感觉过这么写意美好的月夜。
他忍不住轻笑了下,随后,他把笑容敛去。
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想要平静的生活。没有刀光没有见血,没有生死离别,什么都没有,只有普通的家庭。
过了许久,他突然说了一句,“真漂亮。”
老刘刚好在他旁边,问:“什么?”
他指了天空,“月亮。”
老刘往上看,雾云遮掩了月亮,乌黑黑的一片,怎么也没看得见月亮。他道:“张老大,你醉了。”
张老大抿了抿嘴,抓住扶手站起来,他眯起双眸,脸颊微醺,脑袋却异常的清醒。
他摇摇头,从裤袋里翻了下散钱塞给了老刘,走得趔趔趄趄地回家了。
他的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只得靠在墙角落敲门。
他敲得太轻,过了好半刻,孜桐才出来开门。
他把门一开,白皙的脸聚了一些水珠,正慢慢地顺着喉咙往下流。他不明显地滚动着喉咙,左手紧攥住门柄,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
过了半刻,张炽蓦然贱兮兮的一笑,伸出双手就要抱着孜桐,嘀喃地道:“宝贝儿。”
孜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压在了墙上。张炽好像找到了什么依靠,浑身放松,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双目。
孜桐僵着身子,双手微微抬起,但不知道摸哪里,又把它垂下,涩道:“张炽。”
“嗯?”
孜桐想吐出的千言万语又被他硬生生地吞回去,只融成了两个字,“放开。”
“你怎么这么狠心?”张炽抱怨地说。
孜桐更加僵硬,他把眸垂下,蓦地蕴成了一丝阴暗。
“我在医院都住了好几天,你怎么来一次就不来了。”张炽的眼睛都没有睁开,他欷吁一声,话中带了一些埋怨。
“有你这样当老婆的吗,就算生我的气,也得给个机会赔罪。”
“你这说得,都是真话吗?”孜桐问。
张炽这一听,便把他放开,眸底变得炯亮,哑着声音问:“我不太懂,你不能因为我瞒过你一次,”他停顿了一下,“就不信我了。”
孜桐的眼底发冷,“只有一次吗?”
张炽抬眼看他,滚动了下喉咙回了一声,“嗯。”
他掩下了失望的双眸,声音冷冷地带了些张炽没有听过的戾气,凑过他的耳边低冷地吐出三字“你骗我。”
张炽的脊梁骨突然一阵发凉,抓住他的手腕,“孜桐。”
这样的孜桐让他觉得陌生。
他回应地“嗯”字仿佛要把孜桐心底的炸弹点着,延到五脏六腑,再顺着上了眼里,开始变得通红。他真的恨不得、恨不得把他磨牙吮血,连骨带肉地吞进去。
张炽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他俩是要过一辈子的,说他色心私欲也好,说他盲目不疑也罢。孜桐是他家的人,他需要把所有的猜忌和那诡异的拂郁都消失殆尽。
“没必要。”
张炽揉了揉眉间,回道:“那我们先冷静一下,”他看了看孜桐,声音变软了,“都气了这么久,还没好吗?”:
“张炽。”他突然喊他。
张炽等着他下一句。
“我很自私。”
张炽蹙着眉,不太懂他说的这句话。
“所以,你招的我,”他恨恶沉华,可偏偏张炽是他底下的人,孜桐摒弃不了过往,选择对张炽淡漠相待。但张炽对着他的一步步靠近,硬要伸出手把他冰冷如斯的一面掀得一点儿不剩,如是这样,“你要承当。”
承当被掀不遗的他,承当喜怒不定的他,承当沉华深加他身上的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