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华正凝着神往推拉窗向外看,听到张炽的声音后,他才转过头,看着张炽时却带着难以形容的情绪,复杂目生。
张炽停下了脚步。
沉华恢复了原状,隐约带着疲倦,指了指沙发,道:“坐吧。”
张炽坐到沙发里,静默下,才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沉华摇摇头,“没事。”
“佩勃罗那边,华哥你别担心。”
“阿炽。”
“嗯?”
“这次谈判,你有什么看法?”
张炽迟疑了下,道:“我并不赞同。”
沉华并没有说话。
张炽继续道:“佩勃罗为人阴险狡诈,还会过桥拆板,华哥,这样的人,怎么说也算不上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在混黑里,能有多少个好人,但张炽认为跟谁合作都没有问题,只担心的是,过河拆桥的人会害了兄弟。
“我和他做的生意,只是互利的关系,”沉华摇摇头,语气稍微疲倦:“我并没有打算和他长期合作,他对我来说,也只是块垫脚石。”
说着,他把酒一饮而尽,沉默了半刻,抬着眸看着张炽,道:“阿炽,这几天我总在想……”
“想什么?”张炽问。
“是时候扩,张我们的势力,增加人手。”
张炽蹙着眉,竟一时半会的默不作声,问道:“华哥,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做吗?”
“不够,”沉华的声音比以往的低沉,还带着凉意,“我一直以为让兄弟们穿衣饱食就行了,但人弱总会让人欺,无论在哪都一样。”
这十几年来,他过得太安逸,才会让人无隙可乘,攻其不备。
张炽总觉得今晚的沉华有些怪异,陌生得不似平日的他。
“华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沉华把头躺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我叫才婶给你弄杯醒酒茶。”
“不用了。”沉华问道:“定了时间了没?”
张炽回道:“还没。”
沉华睁开眼睛,看了看张炽,嘴巴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随后轻叹口气,“行了,你先回去吧。”
“好。”
等到张炽离开了,沉华沉下眸,从茶几的毛垫毯翻出了一张照片。
——
“金先生。”
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人迎面而来,伸出左手打算和张炽握手。张炽其实并不习惯这种文绉绉的打招呼方式,但由于需要对方的帮助,只得僵硬地伸出手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张老大,您好。”
“情况我兄弟有和你说过,现在需要你帮忙一下。”
“好。”金先生顶了顶眼镜,双手并排放在腹部,点了点头。
如果要与佩勃罗做交易谈判,金先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之前也有合作过,除了翻译,还有协调的作用。按照金先生所说,约在地点依然是老地方,后天的早上九点整。
张炽突然有些乏累,躺在沙发上闭目。
现在他真是越来越猜不透沉华的想法,明知有损,还是破釜沉舟地去干。蓦地,他睁开眼睛,想起沉华在医院里与平日有异的神色。
他猛地眼珠子一片浑沌,像找不着方向,在想,华哥会不会还有其他事,他不清楚的,隐埋在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