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蓦然冷清,朱圆圆就算缺根筋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大眼睛溜转,瞅到张老大想杀人的眼神。她咽了咽口水,贪生怕死的把头缩了回去,尬笑几声:“……你们继续,我、没存在。”
张炽言简意赅:“滚。”
“别对着我员工凶,拿好。”孜桐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张老大乖乖得把纸箱抬到一边,看着他离开储物房。他耸耸肩,随手抬到架子上,就感觉到裤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下。
他拎起一看,是一条没备注的熟悉号码发来的短信,只简单三字:“老地方。”
他眼也不眨,眸底笑意渐失,对着孜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全无,换回的是一张稍有戾气而肌肉紧绷的脸。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裤袋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糖水店。
——
他一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从小跟他混到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三餐不愁的工作,却辞职跑去当起没工作就没饭开的私家侦探。
他单手插着裤袋,歪着头看着陈旧老房,脸上似略过一丝怀念,站了几分钟没动,才拽着一抹熟悉的痞笑,把烟头扔在地上随意踩灭,迈步走向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的漆斑驳残旧,铁皮脱落得参差不齐,不知活了多少年岁。
他微微弯着腰,弓起手指准备敲门时,发现门是没有关上。他直接推开走了进去,看到一个长相颇为端正的男人坐在破皮老旧的皮革椅上,两指无聊的在椅柄转动着,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
他脸色并没有看到老朋友的喜悦,他把身子往前靠了一下,把桌上的资料推向给他。
张炽本想打个招呼,刚抬着的手又默默地放下,懒散地坐在离他最近的椅子,脑袋朝着椅头靠,拿起资料就翻。
张炽翻了第一页,里面所记录的并不是他想要,他挑着眉,正准备说话时,男人淡淡的开口:“我没查到。”
张炽:“……”
男人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想趟这浑水。”
张炽嗤地一声:“那你不早他妈拒绝我?”
男人一听,语气竟有些缓,还隐带着一丝无奈:“你脾气就不能改一下吗?”
张炽两**叉,轰地一声把腿抬到破旧的桌子上,两指往桌面滴滴答答的敲着:“周延炀,如果你不想带着鼻青脸肿的脸离开,交、代。”
“第二页。”
张炽听着他指引,翻过了一页,手顿了下:“陈少爷?”
周延炀道:“你们混黑的,应该也有听说过他。”
张炽稍微颔首,瞟了他一眼:“两年前的“阎狮”就是被他端了,一个小小的黑帮一百来人,一声不响的,没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投诚。”
说着,他似想到什么,扯扯嘴边:“怎么,你叫我小心他的意思,你怀疑他下一个目标是我们?”
周延炀沉默了几秒,道:“手法有些相似,他的爱好就像是对一只即将入洞的老鼠,先玩得团团转,再一脚踩死。”
“你什么时候查的?”
“这几天。”
张炽埋着头,把烟盒掏出来,点燃了一根烟,道:“我上个月死了两个兄弟。”
“我知道。”
他手夹香烟,烟头掉下的灰弹到手指而不自知:“那你应该知道老子想查的是什么,而不是尽听你说这些狗屁玩意。”
周延炀摊手,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
周延炀蹙着眉毛,多嘴一句,“小心你身边的人。”
张炽沉默了下,恢复开头的问题:“你不想趟这浑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接触跟黑帮有关的事。”
他唇边微微一扯:“你既然不想接触,为什么还要查陈少爷的事?”
“你应该清楚,两边都管会造成什么后果?”周延炀停顿了下,继续道:“再说一遍,他正逐步吞并规模不算大的帮派,“阎狮”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张炽把资料往前一摆,道:“那他野心也够大,吃得消吗?”
周延炀挑眉看他:“要是你,你不吃?”
张炽站起身,把烟头扔地上随意踩灭,抽了下鼻子,低笑道:“你觉得我会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