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野懵头懵脑回帐篷,十万个为什么挤在胸口,一个也没问出去。
沈良小臂被抓在手里,靳安邦在他皮肤上涂酒精,针头按上血管,他后知后觉出疼,针头按上直向后躲,针尖不慎戳进皮肤,血珠成串冒出。
“动什么动”,靳安邦握紧他小臂,“不准动。”
沈良只得乖乖听话,坐在那像块木头,等着人给他扎针。
药液缓缓推入,沈良喉结滚动,盯着尖锐针尖,仰头把视线摘出,在帐篷各处跳跃。
毛巾和外衣披回身上,靳安邦把沈良围成个蛹,只有手露在外面。
手里被塞进只笔,笔下被放好张纸,前面的信息都填写完毕,只有最后一页尚属空白,需要在上面签字。
沈良眼前发黑,两耳轰鸣,外界的一切如飘渺如烟,渐行渐远。
首页上几个红色大字“退赛申请书”,各个气势磅礴,占据整张版面。
尾页的教官意见已填好同意,只要沈良在签名栏签名,就可以名正言顺退出,不用承担任何压力。
沈良掌心撑地,坐的摇摇欲坠,掌心的笔落在地上:“为什么?”
“考核只会越来越严格,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铤而走险”,靳安邦说,“作为教官,我会观察每一位参与选拔的队员,给出参考意见。”
沈良颓靡坐着,怒火在心中堆积:“所以,靳大队长认为,我该卷铺盖灰溜溜滚蛋,哪来的回哪去,不要给你们拖后腿,是不是?”
靳安邦晃那纸,并不动气:“我提出的建议,基于教官的立场。你的过敏情况很严重,需要接受系统治疗,而不是任由它发展下去。”
“如果我说不呢”,沈良蜷起手脚,下巴搁上膝盖,脸颊印上深红,“靳大队长会做什么,把我赶出去么。”
他小声嘟囔,脖颈弯折,眼睛因发烧而明亮,似薄雾笼罩的湖水,轻盈随风飘荡。
似曾相识的场景。
低窄的土屋,噼里啪啦的柴火,堆在角落的摄影器材,两张被火光映照的面容。
后颈烫的厉害,靳安邦伸手捂住,浓烈信息素提升五感,那若隐若现的乳香,渐渐浓烈起来。
帐篷门哗啦轻响,凉风灌入,沈良披着外套,踉跄扑出帐篷。
靳安邦刚给他打的这针药,抑制过敏的同时,也误打误撞,抑制新腺体的功效,他原本的信息素浓郁起来,而且愈演愈烈,他没法再待下去。
冷风狂涌而来,面颊吹得滚烫,他抬手捂住腺体,它在掌下勃勃跳动,似条不安分的小蛇。
力气没法支撑他走远,他艰难爬上半截树桩,烂泥似的瘫着,一步都没法挪动。
靳安邦掀开帘子,拿着薄毯出去,给他披在身上:“盖上它。”
沈良裹紧薄毯,牙齿咯咯,嗓音凝在喉管,身体微微扭动。指甲拧进大腿,嫩肉被掐的红肿发紫。
疼痛激起几分理智,沈良翻身爬起,胸膛贴紧弯曲膝盖:“靳大队长,出来看我笑话么。”
靳安邦撕下草叶,含在口里咀嚼。
身体的不适,似乎消磨了沈良的理智,从见面开始,他一直轻盈窈窕,撩人调情信手拈来,这会人卸下面具,气鼓鼓坐在那,像个蒸烤过度的包子,头顶冒出热气。
似给白布涂抹油彩,整个人鲜活起来。
“我会好起来的”,沈良说,他像在说服靳安邦,更像在安慰自己,“真的,我身体很好的,只要一晚,一晚就会好起来。”
这一切并不轻松。
紊乱的信息素令他头皮发麻,身上红疹消退,某种难以启齿的期待,蒸腾勃发出来。
他仿佛一只飞蛾,靳安邦的信息素浓烈肆意,像熊熊燃起的烈火,令他奋不顾身靠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