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缓解,他后知后觉后悔:“队长,我刚刚不该说那些。”
靳安邦摆手,懒散靠上树干,浑不在意:“两年前在雅加发生的事,和沈良有没有关系?我对他很熟悉,但这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敲敲脑壳,发出砰砰声响,似乎想让这个空白的东西,重新焕发生机。
陆峰想起军医的话,恨不得撕烂自己嘴巴:“队长,别想了,医生说身体在自我保护,让你不要强行唤起记忆,以免伤害腺体。”
“真想把这个东西撕掉”,靳安邦嗤笑一声,手指触摸后颈,狠狠压紧,“日日夜夜滚烫发麻,把它撕掉丢进火里,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炙热爆裂,岩浆一般流淌,像被人持鞭抽打,没有一秒停歇。
持鞭人化成沈良,手指细长肩颈雪白,半长的发落上脖颈,黑白分明纠缠,电流从后颈向下喷涌,浑身如被丢进火山,炙烤烧成灰烬。
沈良背对靳安邦,嗓音沙哑,含糊不清:“我不。”
瓢泼大雨里,沈良口袋里有几只雏鸟,它们嗷嗷待哺,羽毛被打的透湿,簇拥在一起,叽叽喳喳鸣叫。
“陆峰”,靳安邦仰头看天,“人和动物,哪个更重要?”
“队长”,陆峰盯着鞋尖,“人也是动物。”
一时无话。
疾风掠过,枝叶簌簌沙鸣。
靳安邦抽出根烟,囫囵塞进口里,烟叶苦涩扩散,缓缓堵住喉口。
沈良心急如焚,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他像个在宝藏前犹豫的盗宝人,琳琅满目的东西摆在面前,他挑花了眼,两眼发直口水直流,恨不得抢来布袋,全部打包带走。
但这些有的不够贴身,有的太过贵重,沈良做贼心虚不敢再待,转了数圈找不到东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牙闭眼伸手,抢走压在包下的背心,捂在胸口逃走了。
靳安邦回到帐篷,进来便察觉不对,空气中有淡淡的乳香,徘徊片刻才散。
他站定在原地,目光逡巡一圈,挨个翻东西塞进背包,所有物品齐全,除了他的内裤。
带来五条换洗内裤,干干净净,散发洗衣粉的芬芳,现在只剩四条。
靳安邦冷笑一声,拨弄通讯,传到陆峰单线:“帮我查查,偷油的老鼠在哪里。”
沈良埋进睡袋,用小手电观察内裤,头上五雷轰顶,心脏提到喉咙,砰砰跳成交响曲。
完了。
靳安邦内裤太大,帐篷里太黑他太急,顺手抓来这个,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背心统一发放,肯定不止一条,如果丢掉背心,左右也怪不到他头上。尺寸均码,到时候说考核时顺手拿错,怎么都能敷衍过去。
可内裤呢,这怎么说,连尺码都不同,也要用拿错了搪塞?
沈良把头埋进枕头,翻滚两圈,像只生无可恋的蚕蛹。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万一靳安邦良心发现,这几天不换内裤呢。
沈良累了一天,刚刚在帐篷吸饱靳安邦的信息素,他昏昏欲睡,很快坠入梦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