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之后，陈池火急火燎地跑到程云旁边，“快快快，我只有半个小时。”

程云掀了掀眼皮：“我做了三套题，做下来感觉这个难度真的不太适合你，你最多理解一下我圈出来的那几道题，别的就算了。”

陈池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卷子，疑惑：“做了三套，你还是人么？两节课的时间你做三套？那卷子怎么干干净净的？”

“我都做在脑子和草稿纸上的。”

陈池：“……”

他找了找程云画了圈的题目，发现……一整张数学试卷，只有三道题画了圈。

“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要回家了。”程云看他磨磨蹭蹭的不耐烦了。

“听听听！”陈池立刻作乖巧听课状，乖乖地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程云叹了口气，深觉自己任务艰巨。

“第一道题其实是一道逻辑题，弄懂方法其实很简单，你先看看题目里说的，题目中比赛是在甲乙、乙丙、甲丙之间进行的，所以……”

“我听懂了。”讲到一半，陈池出乎意料地打断了程云，在纸上写出了简单的推理步骤和答案，“这样吧？”

程云也有点惊讶，这道题其实不简单，陈池还确实挺有悟性了，一点就通：“可以啊你，你还是能学好的嘛。”

陈池却不以为意：“那下面这题呢，你讲吧。”

“这题你要找到破题口，如果是我做这题的话，第一个想法是直接证，可以一步步推理出来，就是有点麻烦。但是其实可以加一条辅助线，你想一下，设法让这个矩形的边和旁边圆心的半径数值相等，我们呢设这个数值为未知，加在哪里？”

陈池读完题，在那个图形上划了条虚线：“是这里吗？”

程云去看那条线，抬头很认真地看了陈池一眼：“嗯，就这里。”

陈池看他点头，才把目光放回卷子上，继续思考解题思路。

“你为什么想要把辅助线加在这？”程云看过了，这本题没有参考答案，陈池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做了来消遣他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陈池对他眨眨眼，“就感觉应该加在那里一样，就像我觉得你一定会留下来给我补习。”

三句不出就满嘴跑火车。

程云给了他一个白眼，还是忍不住夸他：“如果这几道题我一说你就懂的话，其实你的数学也不需要人补习，你是完全能看懂的。”这个程度的奥数题，一般的高中生做起来真的挺费力，也不知道他那个表哥是什么心态，拿这种题目来给他做。

“不行，我一个人静不下心来学习，我得要人看着我。”陈池摇头。

程云叹气，继续讲题。

他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对于讲题这种事却十分地认真，虽然话还是不多，不过好在陈池真的是一点就通，让程云无形中也省了很多力气。

或许是家里布置作业的那个表哥确实十分严格，陈池听得十分仔细，两个人一问一答，初次配合居然十分默契，对对方的合作态度都挺满意的。

程云也进入状态，两个人越讲越快。原本他的预算是讲个5个题完事儿了，没想到过去十多分钟，已经做了12个题了。

程云大概想不到，陈池还在分神。

他一边听着题目，一边侧过头悄悄打量程云。

他发现他的脸真的特别小。他几岁来着？15还是14来着？好像特别小。他心想，真是天理难容，这么小的年纪，这脑袋是拿什么做的？这么好用。

陈池有些走神，他看着程云一张一合的嘴唇。嘴唇倒是生的挺好看，自然的纯色，像是粉色的花朵的颜色，很小巧可爱。皮肤太白了，肯定不太喜欢运动。

陈池还在发呆。看他齐肩的头发，白得近乎透明的耳廓，眼睛尤其好看，看人的时候眼睛会闪一下，好像有灵气溢出来似的。

看着看着他就觉得程云长得真的很特别，小小的一张脸，五官轮廓却很深邃，看起来像是有点外国人的样子。

他自己大概都没发现，看着看着，他的耳根子全红了。

“所以根据已知条件没有办法得出题中得到裁判到底是甲乙还是丙，你要先……”程云发现陈池呆呆地盯着自己，皱眉，“你听懂了吗？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答案？”

“啊？啊那个……？”陈池脸红了一下，挪开自己的目光，“没什么，你继续讲吧。”

程云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给他讲题。

耳边是艰深晦涩的数学题，而陈池脑子里想的却是：他太瘦了，要是我来养，一定每天都带他吃很多好吃的。

他分心听着题，一边偷瞄程云，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异样的，陌生的，奇异的感觉，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