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瓮瓮的说话声慢慢的清晰起来，柏露养试图睁开双眼，但是眼皮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他尝试了很久只睁开了一条缝。从细缝往外看，一条明亮的光线亮的他头疼，又闭上了眼睛。蜡烛怎么放得那么高，怎么旁边还有其他人在说话，我是怎么了。柏露养试图伸手往旁边摸一下，可是胳膊好像没有劲，他动不了。文先生呢，文先生不在吗？

“你醒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柏露养眨了眨眼。跟他说话的人用棉签湿润他的嘴唇。

“不要着急，刚醒来就是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我怎么了，为什么是陌生的人在我身边，文先生呢？

等到柏露养彻底清醒过来，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半年前小区的那场火灾，当场死亡的人很多，柏露养被从火场救出来后就一直深度昏迷。这些都是从护士口中听到的，和他一样情况的人也有几个，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他是清醒比较早的。

柏露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要是一直在地府，他已经和文先生结婚了。可是现在他没办法确定地府是真是存在的，还是在地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在昏迷中的臆想。他没办法判断自己经历过的一切的真伪。

公司的同事过来探望自己，柏露养就问了自己住院费用的事情。

“刚开始是用你的医疗卡，可是后来不知道谁给一次性给你的住院卡上打了好多钱。”

“是吗？”

“对了，你记得那个文先生吗？他还问过你是在哪个医院，说是要来看你。”

柏露养刚醒过来，身体还比较虚弱。同事们陪着说了会话也就告辞回去了。从同事口中听到文先生可能来看自己，柏露养很高兴，即使地府的一切是假的，或许他还可以向文先生表白。

当他从旁边病床病人的家属那里听到，除了同事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看自己。听到对方对男人的描述，柏露养一时没有掩盖住自己激动地神色，一定是文先生，不会错的。

他好想立刻出院，可是同事说在再也没见过文先生，文先生租的那个写字间已经转给了别人。我要到哪里去找文先生给你，难道我又一次失去了文先生的踪影？

柏露养因为惦记着文先生的事情，夜里没有睡好。他又想起了在地府那一晚，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文殊澜说给他的话。

“……记住了吗？”

“嗯。”

柏露养想破了头，也没有想起文先生到底让他记住什么事情。那个事情一定很重要。柏露养可以记得在那次之后他就清醒过来了。文先生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在地府文先生说过自己是可以到上面来的，两人用的小雨伞就是证明。可是地府的真实性都没办法界定，发生在地府里的事情又怎么判断是真是假，是否可以相信呢？

出院后，柏露养继续回公司上班。重新租了房子，补办各种手续。忙碌的那几天只能暂时把文先生压到了心底，只是睡梦里总是重复在地府最后一晚的情形。他想知道文先生最后告诉自己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