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陆方亓照常打工,蒋百里百无聊赖,也转悠到了咖啡馆。
刚推开门,就感觉眼前一花,被人热情地抱住,死不撒手。
小谢一脸无奈地把人拉开。
蒋百里缓了口气,颇有些反客为主地问:“你怎么来了?”
徐伶俐难以置信:“我才出去几天就被你们架空了吗?”
蒋百里心虚地挠挠头,只是徐伶俐不在的日子咖啡馆太和谐了,以致他忘了这店还有个不靠谱的老板。
好话说了一堆才把这小孩子脾气的人哄好,蒋百里一时竟分不清谁是成年人,谁是未成年。
徐伶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票,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蒋百里手里。
“朋友送的,我寻思你们年轻人可能有兴趣,我用不上,送你了。”
蒋百里有些嫌弃地拿起,定睛细看,居然是当红乐队的演唱会门票,地点就在庆颐。
前一刻还看不上的东西瞬间有了重量,抓在手里都嫌沉,他记得,这东西不便宜吧……
“给我也是浪费,我用不上。”这倒是大实话,他自小五音不全,跑调跑到姥姥家,对音乐的热情也在残酷的现实中一点点磨灭干净。
徐伶俐敲了下他的脑袋瓜子,恨铁不成钢地骂:“给你个屁,主要是让他去,你骗也好哄也罢,都得把他给我带过去了!”
蒋百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在说陆方亓。
他不由端起怀疑的眼神,“你是不是挖了什么坑让他跳?”
“挖了个狼狈为奸坑,等着他跳下来跟我们团聚呢……”徐伶俐开玩笑似的说。
蒋百里没理他,光看到陆方亓油盐不进的样子,就觉得有些牙疼,他还真不一定愿意跳这坑。
他冥思苦想的当口,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女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满脸倦态却不掩一身书香气度。
“您怎么来了?”
徐伶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蒋百里一惊。
他印象中的徐伶俐,说话语气要么得意欠揍,要么无赖嬉笑,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冷淡无情。
那女人有些受伤,露出局促的表情:“俐俐,你很久没回家了,我和你爸都……”
徐伶俐似乎不愿多谈,打断她的话,“住哪儿,我送您过去。”
女人喏喏地报了个酒店名,就被徐伶俐带走了。
看来也是不寻常的家庭关系……
蒋百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就有点想自己的老妈,风风火火拼劲十足的何澜女士。
她现在是在公司拍着桌子叫嚣要搞垮对手还是在家小鸟依人装温柔呢?
仔细想想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有多想他们。
他恹恹地往陆方亓身边一坐,懒得再思考什么阴谋诡计,捏着门票的手一扬:“演唱会,有兴趣一起去吗?”
陆方亓看到乐队的名字,垂下眼睛,摇了摇头,神情难辨。
他也不在意,“哦”了一声,想着之后再想办法骗他过去,就慢吞吞收起门票,继续释放他的“思乡”哀情。
陆方亓走出几步,又停下,折了回来,蹲下。
蒋百里不解,抬眼看他。
陆方亓好看的眉毛皱了皱,“真的这么想去?”
蒋百里跟不上他的节奏,呆呆地“啊?”了一声。
接下来他就听到一声叹息,“那就去吧。”
哎?
发生了什么?
……
演唱会当天,会场爆满,气氛热烈,即使没有那么喜欢音乐的人,也很容易被大家的热情感染,投入到对音乐的欣赏中。
蒋百里举着荧光棒和大家一起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狂热粉丝呢,谁又能知道他只是个路人,一个嗨了点的路人。
陆方亓拧了瓶水递过去:“悠着点。”
蒋百里不可思议地看着入定一般的陆方亓,“你就没感觉心潮澎湃,特别想喊出来?!”
如果不是刚刚说了话,他都要以为这人站着睡着了。
陆方亓认真思考了一瞬,正要摇头,突然头被拉低,头顶被套了个东西,有点紧。
他表情有些呆愣,配上闪亮的发箍,竟然生生冲淡了平时身上那股清冷疏离的感觉,怎么看都有种反差萌。
蒋百里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帅!”
正笑得开怀,猛地撞上了一双带着敌意的眼睛,笑声戛然而止。
是她,和小混混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昏暗的光线,让女孩的脸有些模糊,蒋百里却清晰看见,她嘴角轻蔑的笑。
陆方亓似有所觉,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就被人捧着脸扭过了头。
蒋百里在他脸上胡乱蹭了两下,镇定地说:“你脸脏了。”
不知道那女孩想干嘛,他直觉应该把陆方亓和她隔开比较好。
直到演唱会结束,陆方亓都没看到那女孩,他这才放松下来。
仰头喝了口水,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