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杳杳不知想到了什么,呵呵笑着说:“算起来还是因为你呢。”
蒋百里诧异,靳杳杳和小卷毛,因为他?
“原因嘛......”靳杳杳清了清嗓子,坏心眼地打住,“说来话长,下次再说吧。”
蒋百里从容不迫:“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靳杳杳气结:“你怎么变得跟陆方亓一样,最讨厌你们这副天塌下来都没事的样子了,果然近墨者黑。”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地址的?”蒋百里不露情绪地带过这个话题。
靳杳杳:“不知道啊,我只是把请柬送到你家了。”
蒋百里表情微凝,心下了然,把东西寄给他的,看来只有他们了。
靳杳杳也猜了个大概,感叹:“看来不止我希望你回来,大家都是。”
“就是不知道你是为谁回来的喽。”意味深长的语气。
蒋百里听得别扭,双手搭住她的肩将她转了个向,往前轻轻一推,“进去吧,再废话小卷毛要冲出来抢人了。”
“你怎么还叫人家小卷毛呢?!”靳杳杳
不乐意地嚷嚷。
蒋百里装聋作哑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砰—”,猛烈的撞击感传来,蒋百里的手臂撞上了什么硬物,一瞬间反应不及的怔忪后,潮水般的麻痹感从肘部流泻,一股脑儿汇聚到大脑皮层,在头顶炸开,炸得人一个激灵。
蒋百里面部扭曲,咬着牙骂了句脏话。
“你大爷!”
撞人的那位正背对着他,检查着手里的吉他,闻言僵了片刻,慢吞吞转过身来,摘下了墨镜。
两人相顾无言。
“小云?”蒋百里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眼前的人,剃着干脆利落的寸头,穿着熨烫整洁的衬衫,眼神明澈又沧桑,带着风雨遍历的沉淀和勇往直前的硬气,看着哪哪儿都变了,却又好像还是那么个人,没什么改变。
诸葛云笑着应下,复又想起什么似的,变了脸色:“你刚刚骂我大爷了?”
真正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蒋百里:“......”
“骂得好!!!”
石破天惊一声叫好在耳边炸开,蒋百里掏了掏耳朵,又想爆粗了。
肩膀一沉,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诸葛云近在咫尺的脸,忍受着一脸飞沫,在心里由衷地问候了他大爷。
“你不知道啊,我这个大爷,又开始作妖了,得了空就往我爸妈跟前跑,说我坏话。”
“我现在听到别人骂我大爷,心里特别高兴,真心的。”
“别人骂的是你,高兴个屁啊。”蒋百里无力地推开他,脑子里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回家了?”
激情发言戛然而止,诸葛云苦笑:“你真是会泼人冷水。”
蒋百里也不否认,“嗯,我一直干的这事儿。”
“不回了。”他看似轻松地耸了耸肩,“等我功成名就,也不衣锦还乡,那破地方,这一辈子都是腐朽而贫瘠的。”
蒋百里听得糊涂,诸葛云心里一阵暗爽,卖够了关子才说:“我爸妈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了,他们,想试着理解我。”
大概是照在他脸上的阳光过于温暖,蒋百里看着看着,心忽地一暖。
“真好。”
诸葛云恶意调侃:“哎哎哎,别笑了,那股男神范儿又出来了,你当年叫什么来着......”
他在蒋百里杀人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多愁。”
蒋百里冷冷一笑,给了他一计凌厉的肘击。
“我靠!”诸葛云捂着肚子,“你把我衣服弄皱了,我还怎么参加婚礼。”
蒋百里眼神微妙:“参加什么?”
“婚礼啊,跟你扯半天,正事儿都忘了。”诸葛云背起吉他,戴上墨镜,又往下推了几厘米,“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等着看我表演吧!”
蒋百里绷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我是参加完婚礼的。”
“完”字咬重了音。
“卧槽!”
诸葛云崩溃地撸了把头发,面色铁青地往里走。
蒋百里看着他惨淡的背影,暗自点了点头。
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果然是倍儿棒。
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都没问题。
蒋百里抬头,天高云阔,微风疏朗。
天气真好。
他似乎忘了说。
欢迎回来,诸葛云。
欢迎回来。
蒋百里
。
他也可以,回家看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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