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弟被华姐推进了屋子里,门啪嗒一声就关上了。
“……”
小表弟瞧了眼门,又瞧了眼身后的屋子,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不来也得来。
不过他向来不是个能说会道的,要是伯玉来,怕是更好些。
小表弟挠了挠头,向屋里走去。这间屋子从中间隔开,一分为二,前半间摆着张圆木桌,上面衬着张荷色的茶垫,摆着两把木椅,屋里也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往里走,才是卧室,小表弟刚转进屋子里,就听到了两声急促的干咳。他脚下先停了一下,又抬步上前,转过一扇屏风,一抬头,就瞧见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眉目如抹,神采飞扬,虽然脸色还微有苍白,可似乎已恢复了大致,嘴角似笑非笑,瞧着来人。
“您是……”
“我与程将军是同门。”小表弟立刻说道。
“原来是舅舅的小师弟!”白客似乎知道他,立刻露出了笑容。
小表弟瞧着他,“你晓得我?”
“舅舅说,你买了剑谱。”白客眨了眨眼,嘴角翘起。
说起剑谱,小表弟立刻来了劲头,和白客细谈了起来。两个人都是练武之人,年少聪慧,谈起剑法立刻谈兴大增,一扫之前的生疏。
小表弟坐在白客的床榻前,偶尔笑起来,仰起头,露出一段藕色的脖颈,眉眼间满是笑意。白客因身体不适,动作不能太大,只是笑眯眯地瞧着他。
“那剑谱里面的剑招可真是白家剑法?”
“不全是,还有些,是我外公传授与我的。”白客侧了侧身子,挪动了身体,朝小表弟又靠了靠。
“那些剑法精妙,我那剑谱里不过选了万分之一,玩笑之作。可是听我舅舅说,您一眼就瞧出来了,真是佩服!”
“你可太谦虚了!你是少年英才,如果能勤加练习,韬光养晦,不出十年,这武林中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此话一出,白客只是笑,并未接话。
小表弟顿了下,复又抬眼看他:“我想你一定知道,第二次你险胜是因为对方不知你惯用左手,如今你露出了底牌,第三场……”
“第三场我必输无疑。”白客笑着说。
小表弟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
“为什么?”
“为了能让我的名字响彻京城。”他的眼里闪着光,如夜里的明星,熠熠生辉。
“如果我就此停手,众人最多只会记得一个插曲,还认为我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人,茶余饭后,三五天就消匿了。我虽然技不如人,可只要我在那台上多站一刻,知道我的人就会多一个,消散的也能再慢些。”
“你是为了名声?”小表弟轻声道,他不信这少年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如果是为名,只要沉淀几年,凭他的天资,他日必定名扬四海!但是他显然很急切,似乎有什么此时非为不可的理由!
白客嘴角带着淡淡地笑,“我是为了一个人。”
这世间之人只记得冠首的威风,却记不起榜眼的孤胆与奋力。
宫中偏隅一方,吴泰背着药箱,刚踏进这偏殿,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屋外竟比屋内还暖和些,寒气顺着衣缝裤脚直往里钻。
“你真打算把自己折腾死在这?”吴泰大跨步地走进来,将药箱重重地放在了木桌上,发出了重响。
“咳咳……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安和轻咳了两声,笑着看他,嘴角的笑摇摇欲坠。
“你真要死在这鬼地方吗?”吴泰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眉头紧缩,他俯视着床上半躺着的安和,眼里满是愤怒。
“我不死在这,又能死在哪?”
“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