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不过半月有余,便好似进入了暮秋,庭院的落叶落了一层又一层。刚扫成一堆,一阵秋风吹来,不知树上,就连地上的落叶堆也被吹散的到处都是。气的枣花直跺脚,差点扔了扫把。
“你歇歇,我来吧。”小表弟从屋里出来,正好瞧见小丫鬟在跺脚撒气,觉得好笑。
枣花一听,急忙摇头:“夫人,我不累。就是生气,这落叶怎么都扫不完,落了一层又是一层,太讨厌了!”
小表弟瞧着地上的落叶,思索片刻,又瞧了瞧日头,估摸了下时辰。“枣花,府里有红薯吗?”
“我去问问厨娘,您要红薯做什么呀?”
“这落叶落下来也无用了,收拾起来又太麻烦,不如拿来烤红薯,做点心来吃!”小表弟一想到那烤红薯的滋味,连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枣花一听,高兴的直点头,拿着扫把就往厨房跑。不一会儿,怀里就抱了四五个又红又大的红薯。
“夫人,红薯来了!”
小表弟拿着扫帚将地上的落叶扫成一推,又捡了些枯枝架在上面,防止被风吹跑。然后一主一仆两个人蹲在落叶堆前,拿着火折子吭哧哼哧的生起火来。
裴鹤之下了朝,坐在轿子上闭眼假寐,忽然听到轿外福子叫唤了一声。
“怎么了?”裴鹤之皱起眉头,揭起帘子朝外瞧。
“老爷,好像哪里走水了,您瞧那冲天的烟雾!”
裴鹤之顺着福子的手指朝前一瞧,果真,只见一道浓烟冲天,犹如一条黑蛟。
“福子,你去瞧瞧哪是哪户人家,如果有需要,赶紧去帮个忙!”裴鹤之立刻说。
“是!老爷!”说完福子便小跑着冲进了人群。
因为这道黑烟,路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瞧,裴鹤之的轿子寸步难行。轿夫吆喝了许久,也没走出多久。
瞧着那黑烟的方向,裴鹤之只觉得离自己府邸似乎不远,他担忧家宅的安危,便从轿子里出来,“这会儿人太多了,我先步行,你们等会儿再回来。”
“老爷,这人太多了,万一您被撞到了,可怎么办?”
“无妨。”裴鹤之摆了摆手,望着那黑烟觉得心绪不宁,提步就走。
裴鹤之一路朝家走去,只觉得那黑烟越发浓重起来,总在他的前方。裴鹤之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里都落了汗,脚下几乎小跑起来。
再穿过两条街,便能抵达家门口。可是那黑烟却一直未消散,而看热闹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裴鹤之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待他好不容易穿过两条街,远远瞧见了自家宅院,却瞧见福子慌张地在门口拼命叫门。而那道黑烟正是从他家里窜出来的,张牙舞爪,仿佛黑龙一般。
裴鹤之心里咯噔一声,伸手就将挡在前面的人推开来,也顾不上那人是否被自己推倒,头上的官帽也拿在了手上,手里提着衣摆,一路拔足狂奔。
“福子!怎么回事!”裴鹤之大喝一声。
“老爷,那黑烟是从咱家出来的,可是门我怎么也叫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