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二医外科病房里,曹恩贵坐在病床前削苹果,大鸿靠在床头上,脸上和头部包扎着纱布,他望着窗外想:“大学毕业刚走进社会就被上了一课,皮肉之苦和挖心之痛提醒自己该切合实际些。社会要‘改革’自我更应该‘洗心革面’,看来这些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人生和社会都得去冒天下之大不韪才能……陈和谢的复杂关系是导至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陈培养我来威胁钳制着谢,谢想一棒打倒我便如打中蛇的‘七寸’,从某种角度上说,我与刘吴之徒都做了陈谢二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这些我并非事先一点不明白,只是想到伙食团改革方案对师生有好处,特别是对贫困学生更有实惠。我看见他们本来就少的饭菜还要被老鼠偷吃,心里就难受。唉,早岁哪知世事艰啦!”
曹恩贵削好苹果递给大鸿说:“老同学,给。”“谢谢。”曹恩贵想一下什么说:“大鸿,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明明我是祸首,你是好心去拉架,他们干吗对你下毒手?”“老同学,真正的祸首既不是你,也不是刘吴之徒。人家是早预谋好了冲着我来的,只是你误入瓮了。”“那我真把你害苦了,可我当时看着那情景再也忍耐不下去……”“先受点皮肉之苦也好,免得今后伤筋动骨。”“可他们为什么冲着你来?”“你忘了我那天会上提出的伙食团改革方案?”“可你是出于公心为了全校师生。”“正因为想到是这样,所以,我才没顾及那么多。”“事到如今,你还要硬着头皮去撞吗?”“南墙没撞倒,哪怕已经头破血流我也不会罢休的!”“你呀。现在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几个混蛋。陈校长给我说,你的医药费什么的全由学校垫着,叫我为你尽管花,最后分分厘厘都得让他们几个掏腰包。我过会出去看看,再给你买些营养品。”“算了,这已经够了,不要浪费。”“你还想当东郭先生?‘落水狗’不趁势痛打,让它回过头来不更狠地咬你才怪!”“恩贵,这完全是两码事。”
刘碧琼提着一包东西走进来说:“大鸿,好些了吗?”“你怎么来了?”“听朱晓雯说的。”曹恩贵起身说:“你俩谈,我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刘碧琼看着大鸿的伤说:“真是人心险恶啊。”“天底下毕竟好心人多嘛。碧琼,我不要紧了,别耽误你的事儿。”“连说几句话的机会也不给?”
朱晓雯挺着大肚子,提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走进来,见情景心里泛起几分酸涩:“看来,这真不是时候。”刘碧琼尴尬的笑笑,大鸿说:“晓雯,你身子不方便……啊,老同学,麻烦你给晓雯端个櫈子。”“大鸿哥,我没事的。”
朱晓雯坐下,刘碧琼笑道:“晓雯,你不觉得人家也不欢迎你。我俩都可怜呀。”“碧琼,你这说法不公平。”“是吗,我现在说啥都多余。你们聊吧。”
刘碧琼起身走了,朱晓雯晃着笨重的身子,挪挪板凳靠在床头:“大鸿哥,伤还疼吗?”大鸿摇摇头,她叹道:“唉,全怪我爸小心眼儿,要不怎么会这样。”“换个角度看也是好事。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一点没变。”“江山易改,秉性难易嘛。”
朱晓雯揩揩潮湿的眼睛转了话题说:“大鸿哥,听曹恩贵说,华梅姐同你早分手了,我现在又这样……刘碧琼挺漂亮的,干嘛拒绝她?”“别听曹恩贵是胡说,我和华梅已经决定春节就结婚。”“是吗,那太好了。”“晓雯,过得怎样?”朱晓雯沉默一下说:“唉,谢玮下海后,很难落窝儿了。大鸿哥,生活与想象是两个世界。就算你华梅姐重归于好,可长期两地分居……”“既然老天变着法儿捉弄我们,我们就偏不认输。”“你呀,我再求求我爸,让他想法在寒假把你调进市里,这也为以后华梅姐调动打基础。”
曹恩贵撞进来笑道:“嗨,我又失业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