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啊，这个问题呢，我就是给你先提个醒，你自己回去先慢慢体会体会，首先，你自己的姿态要摆得足，要摆得低，这样，我也好给领导汇报相关你的情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副主任担心他的意思传达不到位，不由地在最后又提了一句。

小刘微微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在王副主任的允许下，起身离开了他所在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小刘松垮的肩膀努力地向上提了提，脸上依旧是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表情，他的脑袋里都是一堆浆糊，实在不知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要不要继续在这个地方工作下去。

王副主任却在小刘关上门的一刹那，微微皱了皱眉头。

实际上，顾凯凡那边让他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处置小刘，实在是让他感到费解，但他总不至于去询问领导这么做的意图吧，但还是让他很明确地感受到了其中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他默默地将心里的疑惑给收拾掉，看了看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去食堂吃午饭。

单位食堂里依旧如往常一样，人不多，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怎么喜欢来食堂用餐，碰上领导，难得的个人休息时间都不爽利，好在现在干部食堂也算是分流了一部分领导。

王副主任觉得自己的地位不高不低，也用不着去搞什么特殊化，在大餐厅打好了饭，回头找位子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了在不远处吃饭的顾凯凡。

王副主任顿时就愣了愣，顾凯凡在食堂吃饭可不多见，更别说在大餐厅里了，难怪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总感觉整个食堂的气氛都有点怪怪的。

他没有其他工作人员的那些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的身份决定了他是顾凯凡绝对的心腹，很是亲近。

他端着饭碗在顾凯凡面前坐下，然后将自己打的汤放在顾凯凡面前，笑道：“顾书记，您没打汤啊，今天是毛狗粉丝汤，咱莲花市的特色，老杨可是非常舍得往里面加料！这份您吃，我再去打一份！”

顾凯凡抬头看了一眼，见是王副主任，不由地笑了笑，摆了摆手里的筷子，道：“不用麻烦了，老王，今天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王副主任身子一顿，回头看顾凯凡碗里的饭菜，果然没动几筷子，不由地顺着顾凯凡的意思坐了下去，笑道：“是不是老杨这家伙手艺退步了，我尝尝看，回头跟他好好说说，顾书记好容易才过来吃一顿，他就拿出这点水平来？”

顾凯凡依旧摆了摆手，尽管他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笑意，但显然没有多少谈笑的心思。

王副主任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见状立马乖乖地低头吃饭，不再多话。

顾凯凡重新扒拉了几口饭，但似乎的确是胃口不佳的样子，皱着眉头将筷子再次放下，目光却无几分焦距地看下食堂的墙壁。

“他妈的！”他突然骂了一声，压着声音。

王副主任充分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不禁一阵紧张，他微微抬了抬眼皮，见顾凯凡的目光也正朝他望来，他立刻把嘴里的饭给咽了下去，道：“顾书记，我刚刚已经找过小刘谈话了，年轻同志容易犯错，但认错的态度还是非常好的，我让他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小刘也明确地向我保证了，会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吃饭的时候汇报工作显然不合时宜，尤其是在办公楼的大食堂里面。

顾凯凡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他看了眼手里头的饭菜，担心真的忍不住再爆出粗口来，冲着王副主任道：“老王，你慢慢吃，我今天看来是吃不下了，我先走了！”

顾凯凡起身离开。

王副主任看了眼面前满满当当的饭菜，目光始终跟着顾凯凡的背影，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