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身孕之事,是我悄悄禀报陛下,陛下安排你过来的。”
李双儿很失望。
虽然失望,但她还是开心的笑,笑得落泪。
想起高阳王对自己如此绝情,又有无限的悲凉。
“好吧,你就安心在此住下吧。”顾倾城道,“我有时间,便会来瞧你。”
顾倾城离开,走出别院。
李双儿在屋子里抚摸着小腹,想着那是她和高阳王殿下的孩子。
总有一日,高阳王殿下见到孩子,会念起自己对他的好。
便会对她母子好。
倏然间,她想起什么,脸色陡然刷白。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赶紧追出门去,把顾倾城叫回来。
“二姐,高阳王殿下,吃了……女人心!”
李双儿神色惶恐,颤抖道。
“……女人心?”顾倾城轻笑。
有些发懵的笑:
“猪心,牛心倒是能吃。我也知道拓跋会剥人皮,但他不至于,还敢吃女人的心吧?”
李双儿搓手,手足无措,显得万分忐忑:
“女人心是……是一种剧毒,能……潜伏在体内半年,半年后……无药……无药可救。”
“什么?”顾倾城闻言脸色陡变:“是不是你做的?!”
李双儿吓得缩过一边,瑟瑟颤抖的,默默点头。
顾倾城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扇给她。
李双儿吓得又往一边退:“二姐,我可是有了……殿下的骨肉……你打死我,孩子……也没了……”
顾倾城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吼道:
“孩子死了倒好,一了百了,我省得添堵!”
李双儿吓得赶紧跪下来磕头,一边哭道:
“二姐,我错了,是双儿鬼迷心窍!我当时并不知道女人心是毒药,我只以为,那是能令殿下会爱上我的药。
我也是日前才知道的,若我知道那是毒药,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会给殿下下毒啊……”
顾倾城拉她起来,一把捏着她的脖子:
“李双儿,若不是看在孩子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双儿也后悔的哭道:
“二姐,你相信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我在你敬给殿下的那杯酒里,下了情人泪,没想到殿下果然把我误以为是你,和我好合。
我以为那女人心,也是迷惑殿下心智,令他会好好爱我的情药。
就在他与我……之后喂给他,我是最近才知道,那是无药可救的毒药啊!”
顾倾城重重吐口浊气,放开她,定定的看着她:
“你一直被关押,直至回到都城,而你是后来才发现,那女人心是毒药,这期间,也就大姐来找过你。
你老老实实交代,那所谓的情人泪和女人心,是不是大姐给你,教唆你对拓跋下毒的?!”
李双儿低头垂眸,心里千回百转,缇娜姐姐对自己这般好,绝不能出卖她。
即便自己死了,还有大姐与顾倾城为敌。
她默然半晌,抬起头淡定道:“不是的,是大哥给我的。”
顾倾城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你还敢为她遮掩?!”
顾倾城爆喝一声。
旋即再凌厉道:
“你大哥在广陵就死了!你以为以你大哥一个死人,就可以代替大姐瞒过去吗?
你在广陵在你大哥死前,若知道那女人心是毒药,你会是那样的表现吗?!”
“就……就是大哥给我的。”李双儿还想狡辩。
“无可救药!”
顾倾城一把推开她。
“我现在立刻回禀陛下,你毒杀高阳王殿下,你和你腹中的孽障,一并处死!”
顾倾城话毕便向门外走。
李双儿吓得赶紧爬出来,向顾倾城磕头:
“二姐,双儿死不足惜,可这毕竟是高阳王殿下的骨肉啊!”
“高阳王都自身难保,你以为陛下还会顾念你这恶毒女人的孽障吗?!”
顾倾城头也不回。
“我说……二姐你别走,双儿都说了!”
李双儿磕头道。
顾倾城终于回头。
李双儿遂一五一十把安陵缇娜给她情人泪和女人心之事禀明顾倾城。
但她终究隐瞒了安陵缇娜给陛下也下了女人心。
若陛下知道自己也中毒,恐怕不会饶恕她,即便她怀了高阳王的骨肉。
李双儿委实没办法,迫不得已才出卖安陵缇娜。
李双儿又磕头哭道:
“二姐,你是神医,能起死回生,现在殿下离毒发还有几个月,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要救他,你要救他啊!……”
鬼王帮李峻提炼隔三秋,让李峻得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从中操控李峻。
还把情人泪和女人心给安陵缇娜。
到底是鬼王指使安陵缇娜给拓跋下毒。
还是安陵缇娜对拓跋因爱生恨?
安陵缇娜对李双儿言之凿凿,女人心无药可解,连鬼王自己都没有解药。
即便自己的血能解毒,那女人心能解吗?
顾倾城声色俱厉的看着李双儿:
“双儿,你老老实实招来,安陵缇娜和你,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歹毒之事!
上次你们嫁祸我杀奶奶,安陵缇娜和顾乐瑶,是否也一起参与了?”
稍顿,她斩钉截铁道:
“你若敢有一句不尽不实,我立刻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去见阎王!”
顾倾城手指上呼啸着飞出蟠桃花,她又施施然的看着那些蟠桃花,云淡风轻道:
“别以为我只会慈悲为怀,我铁腕无情,翻脸无情可是更加可怕!
顾初瑶在刘宋想害我,还是被我的蟠桃花,一片片肉的刮下来。她死前,可是体无完肤呢。”
随即,一朵锐利的蟠桃花“咻”的向李双儿飞旋而去,将她手臂上的一片皮肉剜了下来。
李双儿“啊”的尖叫一声,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吓得猛然跪倒。
李双儿刚为人母,而且那是她与高阳王共同的孩子。
她不怕死,可是却不想失去他们的孩子。
那次她和安陵缇娜,确实是与顾乐瑶在颐园合谋,串通一气,嫁祸顾倾城弑杀祖母。
但如今自己是笼中鸟,缇娜姐姐也败露,保不住了。
只有顾乐瑶,还装着乖巧的妹妹潜伏在顾倾城身边。
自己和缇娜姐姐怕是无力扳倒顾倾城了,缇娜姐姐说过,即便自己倒了,若盟友在,还可能为自己报仇。
唯有牺牲缇娜姐姐了。
于是惴惴不安的招认:
“缇娜姐姐……也给……陛下服用了情人泪和女人心。”
“什么?!”顾倾城重重一震。
“那日陛下,给缇娜姐姐赏赐了很多珠宝饰物,缇娜姐姐告诉我,她便是给陛下服用女人心后,陛下才把对你的爱,都转移到她身上。
我见陛下对姐姐真是宠爱有加,才信以为真,也设法给高阳王下药。
没成想,前几日,缇娜姐姐来天牢,确认我给高阳王下了女人心后,她才告诉我真相,那是无药可救的剧毒。”
“……如此说来,陛下所中女人心之毒,比拓跋还早了?”
顾倾城不禁惊骇,更加疼心。
李双儿又继续道:
“……我与顾初瑶在舞坊学舞就认识,那次去顾府之前,顾初瑶便与我和缇娜姐姐合谋,故意卸了飞鸿飞雁的剑,想推波助澜,冤枉你谋杀奶奶。”
顾初瑶既被顾倾城杀死,死无对证,她尽可能保留顾乐瑶那把刀子。
顾倾城听着,只心疼得泪水狂奔。
她这两个所谓的结拜姐妹,原来都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二姐,双儿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我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只想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你答应我,不管陛下能不能饶恕双儿,你都要帮我保住这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