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迹啊!”
“安平郡主神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太好了!……”
众人都喜悦的点头。
“好了,诸位退出去吧。方才安平郡主的话诸位也都听到了,你们在这里会妨碍九王爷恢复!”
拓跋向众人挥挥手。
安平郡主和大将军都如此说,众人也识趣的退至外面的游廊。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依然赞不绝口的夸顾倾城医术如何了得。
几乎所有人都被九王爷这雷劈又死而复生,震惊不已。
就连战英和那些护卫,都忘记去看守寝殿,留守在这等待着九王爷最后的结果。
顾倾城又给拓跋丕上了药,药上得非常细致,而后又细心的包扎。
拓跋一直陪着,这样料理,直到后来拓跋丕再度醒来,已是傍晚晚膳时分。
将军们的晚膳竟有醉仙酒喝,虽不至于畅饮,倒也能解解酒馋。
大家看着侍卫端来的酒,人人心里嘀咕:
莫非大将军要趁雷雨天晚上夜袭建康?
外面风雨雷雨越来越大了,风呼啸着,刮得树叶到处飘扬。
有些将军见九王爷这边依然在忙活不停,又过来看望。
见九王爷已经醒来,没有性命之虞,才劝大将军和安平郡主去吃晚膳。
顾倾城安排了铁铖和飞鸿飞雁他们留下来看守九王爷。
拓跋和顾倾城正想跟将军们去用膳,一出九王爷寝殿,在游廊处便见战英脸色煞白的跑过来,在拓跋耳畔说了什么。
拓跋脸色骤变。
“传所有将领到议事大殿!”拓跋的脸色凛冽成了凝霜。
军令传下去,包括顿丘王在内,十位将领全部来了议事大殿。
侍卫给将领们每人斟了满满一盏茶。
已经备好的晚膳都不吃,看大将军的样子,是出大事了!
除了十位将领,他们的副将和亲卫,把议事大殿的门口和回廊围满。
长长的议事桌子点燃着烛台,窗外阻挡不住的大风吹拂着烛火。
烛光摇曳中,将领们坐在桌边,窃窃私语。
人人猜测着发生什么大事情。
晚上有醉仙酒喝,现在大将军又紧急传召,难道真的马上要出征?
但出征也得给饭吃啊!
外面风雨飘摇,夜幕似绸布般,将屋子包裹起来,黑色浓得化不开。
偶尔再来几道凌厉的霹雳闪电。
这样的鬼天气出征渡江,民船可不比战船,滚滚江水,一不小心就翻倒在江水里。
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众将军心里不免有些埋怨。
他们喝着热茶,等待着大将军的到来。
现在的等待,每一瞬都是那么折磨人。
偏偏大将军还好一会才来。
拓跋铁靴的踏步声由远而近,盖过雷雨声走进议事大殿。
众将领皆肃然起来,恭迎大将军。
拓跋的身后,跟着顾倾城。
顾倾城平时不出现在议事大殿,如今连她都一起跟来。
人人心里嘀咕:看起来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拓跋走到首席之位,顾倾城来到次坐,紧挨着是冯熙,她的对面是顿丘王。
顾倾城参与其中,在场的将领们居然没人说半句不妥。
好似顾倾城在旁听如此重要的军机会议是理所当然的。
拓跋眸光一闪:他的倾城,已是众望所归。
有种喜悦在他眼眸一闪即逝。
拓跋脸色肃然,近乎铁青的站在首席,双手撑在桌子上,像利刃般的眸光横扫了众人一眼。
空气中有股令人心寒的肃杀。
拓跋环顾众人一眼,才放下手,挺拔着身子,肃然道:
“诸位,本王藏在秘柜的绝密作战部署,被奸细偷窥了!今夜没查清楚是谁偷窥之前,谁也不准离开!”
拓跋站立着,身材高大挺拔,声音铿锵有力,穿透风雨,殿里殿外皆能听见。
拓跋话落,众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偷窥绝密作战部署,代表有奸细,有内鬼。
有奸细就是通敌叛国,通敌叛国,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众将领越想越心惊!
阿布汗平时最是桀骜不驯,而且急性子,闻言腾的站起来,急道:
“大将军,您是怀疑我们有人通敌叛国?”
“就是有人通敌叛国!”
拓跋点头,脸若凝霜。
“通敌叛国的大罪,我们如何能承受得起?大将军可得慎重!”叱卢倚老卖老。
宇文泰也不阴不阳道:
“大将军说有人偷窥,可见大将军的绝密部署还在,那人并未偷走。大将军,您如何就断定,有人偷窥过这绝密部署呢?”
慕容烨也轻笑一声,发着牢骚:
“通敌叛国真是太大了,也许那人,只是好奇去偷窥一下,不至于是什么内奸吧。”
顾倾城就施施然站起来。
“……诸位将军,谁都知道,偷窥绝密作战部署,是有通敌嫌疑。
谁会好奇到冒诛灭九族大罪,去偷窥部署?慕容将军,您会么?”
顾倾城温柔中又有几分凛冽。
慕容烨吓得脸色煞白:“末将当然不敢……”
而后紧紧掩着自己的嘴巴。
暗恨自己,不出声,没人以为自己是哑巴啊!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生怕多一句嘴,就惹祸上身。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万分,人心惶惶。
这万一被冤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怪本王为了老九被雷劈之事,一时疏忽大意,让这个奸细寻到了去偷窥的机会。”
拓跋懊恼道。
一直沉默的冯熙,也蹙眉问:
“大将军,既然文牍还在,那殿下如何知道,有人偷窥了呢?”
“骠骑将军问得好。”
拓跋点头道,看看顾倾城。
顾倾城道:“我有一种蝴蝶金粉,大将军在秘柜的金门把上撒了蝴蝶金粉,不易觉察,如今那金粉却已没有了。”
拓跋接着又道:
“而且本王在文牍上放了安平郡主三根眉毛,本想晚上向诸位将军宣布作战部署,谁知道让战英去取文牍时,那三根眉毛却都不见了。”
一直闷声不响的李峻,蹙眉道:
“殿下,眉毛如此细小,焉知不是被风吹走的?”
“顿丘王,奸细虽然小心,却不会留意与字体同样黑色的眉毛。
秘柜密不透风,且眉毛就放在打开文牍那一栏墨色大字处。
若非本将军经手,也绝对留意不到那里有三根细小的眉毛。
只要打开文牍,就必然会弄飞那眉毛。所以,本王断定有人偷窥了。”
“即便大将军认定有人偷窥,可是文牍还在,又不能捉贼拿赃,殿下如何证明,哪个是通敌叛国的奸细?”
冯熙又蹙眉问。
“对啊,若被冤枉,可会寒了众将士的心。”
李峻也沉吟的颔首道。
脸上有对拓跋的隐忧,再好心提醒拓跋:
“高阳王大将军,一定要慎重啊。”
“高阳王大将军,您审犯人是出了名的狠,您不会抓我们一个个,都去过一遍堂吧?”
宇文泰声音有些颤抖道。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几乎所有人的神色陡然大变:
听说大将军活剥人皮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落在大将军手中严刑逼供,恐怕即便清白最后都会屈打成招。
变成通敌叛国了!
“诸位放心,不会严刑逼供!”
顾倾城站在拓跋身边,身姿站得笔直,竟是飒爽英姿。
众人仿佛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