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怪她……”
拓跋迟疑的看着顾倾城。
顾倾城轻轻摇头,叹口气:
“把三妹放了吧,听说你刺伤了她,也够她难受了。”
“那,就依你,放了她。”拓跋点头道。
李峻看顾倾城那意思,虽然勉为其难,也是允了与双儿共侍一夫。
“好,谢谢倾城妹妹,还是妹妹宽厚豁达。”李峻向顾倾城揖礼道。
“都是自己人,大哥不必客气。”
顾倾城带着丝无可奈何,微微垂眸道。
李峻便让百里尘先去带李双儿回去。
拓跋看在顾倾城的份上,也格外开恩了:
“顿丘王也一起去吧,先带令妹回去安顿,再回来商议战事也不迟。”
“不妥不妥,这战事比任何事情都紧要,有百里尘去接双儿就可以了。”
李峻显得非常知足。
这时凌云回报,说富商沈相如听说庆功宴后大将军禁酒,不知是否醉仙酒出了什么问题,带着一批珍藏在老窖的醉仙酒来道歉。
李峻听说大将军有其他事,便先行去议事大殿。
拓跋想命人去打发沈相如。
这时冯熙和长孙将军走来,他在游廊后面也听到沈相如的来意。
他知道顾倾城的出走,是大将军酒后糊涂,与李双儿发生龌龊,令倾城伤心出走,几乎丢命。
当然,也令大将军几乎丢命。
大将军虽然为了倾城可以以命换命,毕竟他心里还有些抱怨。
拓跋负了他的妹妹。
又不能责备大将军,觉得那醉仙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把气撒在醉仙酒上。
冯熙语气带着微责:
“大将军,倾城妹妹,江南商人狡狯,与这些降臣来往,多少要留个心眼。
那醉仙酒能令大将军迷失本性,那送酒之人,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背后,还不知有什么猫腻呢。”
“冯将军放心,那沈相如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可他却也是个儒士,是个知识礼,还是乐善好施之人。”
拓跋好脾气的微笑道。
顾倾城心道拓跋对冯熙大哥可是最容忍了。
与拓跋相视一眼,笑了笑,一脸婉柔:
“大哥放心,那醉仙酒不是罪魁祸首,那沈老板听了,可得冤死了。”
听顾倾城之言,仿佛她心中有底,知道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熙脸色稍微缓和。
却还是带着长辈教训的意味:
“你们俩都有主见,话我就不多说了。吃一堑长一智,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别再落入什么人的圈套!”
长孙老将军见冯熙说话耿直,便向拓跋道:
“大将军别怪,熙儿一向说话耿直,他是太紧张安平郡主,他的话,大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老将军过虑了,冯将军并没有说错,他只是担心我和倾城而已。”
拓跋依然尊贵的微笑道。
“好,那我们先去议事大殿了。”长孙将军拉着冯熙告辞。
别说区区骠骑将军,即便是拓跋的皇叔,拓跋也不会假以辞色。
顾倾城很少见拓跋对人如此和颜悦色,他一向治军严谨,属下更很少敢如此跟拓跋说话。
而拓跋居然对冯熙一点怒气也没有。
顾倾城看着冯熙大哥和长孙爷爷离去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抹疑问。
“拓跋,我总感觉你对冯大哥最好。就因为他之前救过你?”顾倾城低低问。
拓跋亲亲她:
“你是他妹妹,我喝酒乱性,对不起你,令你伤心出走。
我又孤身去十万敌营换你回来,他无法责备我。
心里终究是为你抱打不平,我自然是多担待些。”
顾倾城心里暖洋洋:“大哥终究是当我是亲妹妹。”
“所以,你看你多幸福?那么多人疼爱。”拓跋拥着她道。
而后对凌云道:
“吩咐下去,本将军已下令禁酒,就让沈老板把酒带回去吧。”
“诺。”凌云点头道,随即亲自去传话。
“等等!”
顾倾城把那想去打发沈相如的凌云叫住。
看看拓跋,再对凌云道:
“你还是让沈老板先把酒留下吧,跟他说大将军军务繁忙,改日再请沈老板来聚。”
凌云便躬身应是,而后去回沈相如了。
“我已经下令禁酒,干嘛又把酒留下?”拓跋有些错愕。
“平常时日禁酒,但过几日突袭,临出征前还是得让将军们喝个够吧。”
顾倾城眼眸里有抹慧黠。
“好。”拓跋会心的笑。
“你先去和将军们议事,我去看看他们安排将军们的住宿如何了。”
顾倾城推拓跋离开。
他们正式商议军务,顾倾城不便参与。
行宫很大,足够诸位将军住的。
拓跋去了议事大殿,和众将军商议如何袭击殷孝祖,听听将军们的意见。
就连拓跋丕刚开始也出席会议,只是拓跋丕自知没有经验,在一旁颇为无聊的聆听而已。
第一天没商量出最终结果。
雪慢慢停了,天空变得阴阴沉沉,仿佛能掐出水。
长孙老将军告诉顾倾城,这样的天气,明天得下雷暴了。
晚上,顾倾城找拓跋丕与铁铖玩了一会,聊了好一会天。
翌日一早,那小霸王就没心情听什么作战会议了。
吃完早饭,竟不管军令,硬拉着铁铖,还带着福喜和福来出去玩耍。
午间的时候,天气突转,原来前两日的风雪,竟真的转变为雷暴了。
雷鸣电闪,仿佛要把天穹炸裂。
众将军看着外面的雷雨,个个蹙眉,各抒己见。
有的认为广陵这个不南不北的地方,天气恶劣难料,不像北方下雪就下雪,不会突然又转变为雷暴。
这昨日才大雪纷纷,今日一下子又开始风雨雷暴。
实难预测,于作战不利。
如此的天气,不但殷孝祖难于防范,就是大魏突袭,想骤然带那么多兵马渡江,也是举步维艰。
有些却认为反其道而行,偏偏谁都预想不到,包括趁殷孝祖也想不到的情况下袭击,才能狠狠的迎头痛击。
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拓跋一直凝神倾听着,最后沉重的点头。
把他们的意见收集后,拟了作战部署。
恶劣的天气一直持续。
第三日,拓跋拿着他拟定的那份黄卷,本来想即时打开宣布。
看看外面恶劣的天气,又沉重的卷起来。
对众将道:
“箭在弦上,袭击是毋容置疑的!只是如何部署,如何出兵,何时出兵,为防止计划外泄,暂不公布。
之前所征调的民船渔船,暂时留用,众将军暂住行宫,随时待命,也许,半夜就会召集兵马渡江。”
而后,拿着他手上的黄卷,回他的寝殿藏在秘柜里。
再去找顾倾城,两人相视一笑,挽着她去餐厅与将军们一起用膳。
这几日吃饭没有酒,很多将军是无酒不欢,午饭也没酒下肚,确实忍不住了。
几位将军围住战英索酒。
阿布汗更加是酒虫,有些烦躁的问战英:
“战英,大将军之前说禁酒,不是随口一说吗?这当真禁酒,将士们哪有力气出征杀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