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副将果然气急败坏,猛然瞪开眼睛,气哼哼的看着貌若天仙的顾倾城。
顾倾城莞尔一笑,那李副将心尖都颤抖。
还真是美得秒杀人畜的魅灵。
想想这个女子不但殷将军死在她手上,太子被她迷惑,连陛下都爱不释手,到时候可真是只手遮天。
他又压下满腔怒火,把簪子给回顾倾城。
“末将就盯着你,看你能玩什么花样!”
“将军这般僭越的盯着未来的娘娘,恐怕也于礼不合吧?”
顾倾城还是悠然的笑道。
“好,那……我先把你眼睛给蒙上。”
李副将拿出白绫,给顾倾城蒙上眼睛。
这也是殷孝祖之前就吩咐,不能让她瞧见拓跋与她以命换命。
这时候也到江岸了,他扶顾倾城下御驾。
这女人身上的香,还真是他妈的好闻!
难怪一个个男人栽在她手上。
“到了?”
顾倾城故作从容的问。
“到了!”
李副将颇为懊恼,闷声闷气的答。
马上要面对殷大将军了,大将军等一会知道他儿子的死,此事即便与自己无关,大将军还不知会不会迁怒责罚自己呢。
几个士兵过来,拿刀架在顾倾城脖子上,往殷孝祖的帅台走去。
顾倾城还是那日被掳走的衣裳,并没加外衣。
江岸风雪更大,冻得她手足冰冷。
也有她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便显得更加的惨白。
天空上飘着鹅毛大雪,雪花飞舞落在鬓发间。
一路走着,地上是细沙河滩,耳畔江浪滔滔,这确是江边。
她听到数不胜数的人马喘息声,这样多的喘息,有多少人马?
恐怕有十万大军吧?
殷孝祖好不容易抓到自己,要挟拓跋,应该已集结重兵,只等拓跋孤身前来交易?
那么此刻拓跋已来了?
顾倾城眼睛被蒙上白绫,看不见,可她的耳朵却能听得见,分辨得出周围的境况。
顾倾城一入宋营,军队便自动让出一条路,给顾倾城一行走至殷孝祖的帅台。
“怎么去了那么久?子健人呢?!”
殷孝祖早就等得不耐烦,见只有李副将带人押解,却不见自己的儿子,不禁对李副将咆哮。
李副将按照刘骏的意思,简明扼要的说了殷子健轻薄顾倾城却被顾倾城杀死。
又把皇帝对顾倾城的心意,要大将军原封不动的将顾倾城带回去为妃子之事对殷孝祖说了。
李副将身后还跟着皇帝派来虎视眈眈的禁卫呢。
怪不得不见殷子健随行回来。
“顾倾城,你竟敢杀了本将军的儿子,本尊一定要将你生吞活剥!”
殷孝祖陡闻爱子猝死,直心疼的捶胸顿足。
顾倾城虽蒙着眼睛,脸上却不无错愕的看向对自己怒骂的殷孝祖。
她方才就听到李副将对殷孝祖的禀报,随即想想,才恍然应该是皇帝属意李副将所为。
于是毫不畏惧,也不辩解,冷哼道:
“他想侮辱本郡主,是他自寻死路!”
殷孝祖想拔剑劈了顾倾城的时候,皇帝那些禁卫却暗暗拔刀。
“大将军,别忘了皇上之意。”禁卫冷冷对殷孝祖道。
殷孝祖便把一口怨气忍住,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重重的吐了口浊气。
来不及恼怒,只让血魔监督着精锐之手下,再将刀架在顾倾城脖子上。
血魔乃几万年前蚩尤的精血凝聚成魔,实实在在的魔界余孽,并非聚气重生的人类。
与蚩尤的重生之身生死相依,即便蚩尤几番生死,他也紧紧追随。
对于蚩尤重生之身而言,他可比任何愚蠢的人类都靠得住。
拓跋隔着好远,也能一眼就认得那是他的倾城。
见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的烦躁,担心,不安,全部烟消云散。
他的倾城还是好好的!
随即,他看见有明晃晃的刀剑架,在倾城脖子上。
他血脉贲张,气血翻腾!
虽相隔一段距离,雪花纷飞中,他还是瞧见他的倾城脸色苍白,憔悴了。
只两日光景,他的倾城便如斯消瘦,恍如历劫归来。
拓跋的脸色瞬间冷若凝霜,心里像被一只手攥住,把他的五脏六腑往外扯,疼得喘不过气来。
“倾城!”他运内力大声叫,声音有压抑不住的痛楚:“你还好吗?”
甫一听见拓跋的声音,滚烫的热泪便涌上她的眼帘。
胸腔里不仅溢满了幸福和甜蜜,还有满满的担心。
她的夫君果然已来,自己在殷孝祖手上,他只会要拓跋孤身前来吧?
那么他此刻比自己更危险了?
顾倾城鼻子一酸,眼前更加朦胧,喉咙有些哽咽,却扯开嗓子,大声骂道:
“拓跋,你个负心汉,你滚!滚回李双儿身边,我的生死用不着你管!”
她一边故意口不对心的骂,眼泪却越来越多。
她知道,他的夫君宁可舍命,也不会扔下她不管。
可她怎能让他舍命呢!
她蒙着白绫的视线,泪眼迷蒙,更加模糊,只有一片光影。
脑海里飞快盘算着自己和拓跋该如何能脱险。
拓跋对顾倾城的怒骂,置若罔闻。
他知道她故意骂走他。
殷孝祖却狠狠的瞪了顾倾城一眼,随即运起内力喊道:
“拓跋,你看到了,你要的人安然无恙!你再不进来换人,本将军立刻当着你的面,斩杀顾倾城!”
拓跋微微冷笑,有些依依不舍的摸摸老金的头:
“老金,等一下你一定要把倾城先背走,知道吗?”
金雕呆呆的点头,也仿佛依依不舍的看着拓跋离开。
“好吧!”拓跋也运气大声道。
冯熙和战英他们一脸忧急想跟着过去,拓跋却微微举了举手,所有人的步伐顿住。
看见他的倾城安全,这就够了,他不能赌任何意外。
他手里拿着白狐斗篷,离开护卫的保护,孤身走进十万敌营。
十万敌军弓弩刀剑,一重重将拓跋围困,只要拓跋或者顾倾城轻举妄动,就会被万箭穿心。
拓跋走进帅台附近,厉声叫道:
“殷孝祖,本王来了,你还不放人?!”
“拓跋,你履行承诺,本将军就放人!”殷孝祖大声道。
向众人示意,早有人绑住拓跋的手脚,五匹马儿也待命。
拓跋看着单薄的顾倾城,让宋军将狐裘给顾倾城送去,心疼的喊道:
“倾城,天气冷,你快把狐裘披上!”
殷孝祖却向血魔打眼色,示意等自己控制了拓跋,让他将顾倾城扣下。
宋军的弓弩手,弓弦拉开,万箭齐备,随时随地准备发射。
那拉弓弦声,听得顾倾城胸腔颤抖。
她即便飞旋出蟠桃花,一下子也杀不了那么多箭手。
宋军给顾倾城披狐裘,有宽大的狐裘遮挡着,顾倾城的蟠桃花开始悄悄飞旋出来磨割身上的铁链。
因为动静大了,会让身边的精卫听见。
她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把身上的铁链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