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愁眉苦脸,想着高阳王一脸紧张的去追安平郡主。
“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李双儿噗嗤一笑。
再不紧不慢道:
“再坚不可摧的感情,只要一步步瓦解,就能令他们分崩离析!”
小兰将信将疑,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时候,拓跋去而复返。
李双儿又惊又喜的看着走进来的高阳王。
殿下果然是回心转意,不去追顾倾城了,将对顾倾城的爱都放在自己身上了!
却见拓跋裹挟着飓风而来,死死的瞪着她,厉声狂吼:
“说!是不是你在酒里下药?!”
“我……当然没有!”
李双儿眨巴着狡黠的眸眼。
又委屈的嘟嘴狡辩:
“殿下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双儿在殿下眼中,竟是一文不值吗?”
拓跋的语气像冰刀:
“不要砌词狡辩,否则,休怪本王手狠!”
“……是殿下自己主动与我好合,如今倒是怪……”
李双儿还未说完,拓跋手一动,“锃”的一声,赤霄毫不犹豫的刺进李双儿胸膛。
“噗……”的一声。
剑在她心脏的上方插进去,只差少许便命中她的心脏。
血一下子喷薄而出。
李双儿惨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剑,惊得目瞪口呆,全身颤抖,倒在血泊里。
拓跋无视李双儿的伤,语气像冷箭:
“这一剑,是赏你愧对你倾城!”
李双儿回过神来,一双绝望的眸子,眼神空洞木然的看着那个将剑刺向自己胸口,对自己绝情的人。
他饮了情人泪,真的将自己当成顾倾城。
他吃了女人心,不应该也将所有的爱,都给自己吗?
难道哪里出错了?!
是药效还未发挥吗?
又或者,大姐骗了她?
看着自己胸口的剑,她仿佛清醒了些。
她知道即便自己成了他的人,他也不会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了。
李双人痛得冷汗直冒,竭嘶底里的叫道:
“我真后悔昨晚不趁顾倾城睡着,一剑把她的头砍下来!”
“你真是歹毒得举世无双!”
拓跋语气像刀锋席卷李双儿。
“无双,哈哈哈……无双?!这个名字,殿下竟然还记得。”李双儿惨然道。
拓跋拔出剑,李双儿闷哼一声,拓跋不再看李双儿,拖着滴血的剑便想往外走。
李双儿痛得全身瑟瑟颤抖,眼泪簌簌滚落,阖上眼,紧咬着嘴唇,却不让自己哭出一句来。
那一剑,虽然没有穿心,却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李双儿的声音,在拓跋身后响起:
“殿下可还曾记得,十年前,双儿穿着一袭红裙,跟着哥哥去见殿下。
哥哥对殿下道:‘殿下,这便是舍妹无双。’
殿下当时轻抚着我的头,笑道:‘双儿这一袭红裙,倒显得英姿飒爽,说不定长大,还是位女将军呢!’
殿下那一句双儿,叫得我暖融融,一辈子忘不了。
也因殿下夸我一句英姿飒爽,令我所有衣裙,几乎全是一色的艳红。
回府后,我立刻恳求哥哥,将我李无双的名字,在族谱里生生改成李双儿,便是想着,殿下能随时,唤我做双儿……”
一股钻心之痛席卷而来,她略为停顿,喘口气,再凄然道:
“双儿对殿下用情至此,难道殿下,就一点都不领情吗?”
此刻拓跋偏偏不肯叫她做李双儿,头也不回,冷冽的道:
“李无双,你说这些废话,以为本王就会心软,原谅你吗?!”
拓跋头也不回的外走。
“废话?”李双儿惨然的落泪。
看着绝情而去的高阳王,李双儿发疯般的叫:
“殿下,我爱你爱得丢了魂失了魄,爱得如此卑微,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见吗?”
这时候,李峻扑进来,见李双儿身上中剑,倒在血泊里。
李峻吓得一边给她点穴止血,一边焦灼的对他的副将百里尘大喝:
“请军医!……”
百里尘撒腿就跑,去请军医。
军医来了,李峻赶紧命其着手医治。
军医给李双儿上药包扎,但是医治的只是外伤。
她的内伤,如何能医治。
李双儿脸色惨白,她的心仍然在滴血。
却更加的不甘心!
“备马!”
拓跋走出帅帐,嘴里一边叫道。
随即又吩咐战英:“去,将李双儿关押起来,任何人不得放她!”
“大将军……”
战英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将军。
拓跋向他递了个眼色。
战英瞪大眼珠子,倒吸冷气。
“大将军,您是说,您和李双儿……”
战英不可思议的竖起两只大拇指,轻轻碰了碰。
“将她关进大牢!”拓跋恼火的低声咆哮:“我怎么可能乱了性……这其中一定是她搞鬼,本王绝不会饶恕她!”
拓跋飞身上马。
昨夜庆功宴,冯熙等人都住在军营。
这时候,冯熙和花木兰,长孙无垢拓跋丕铁铖等人,听到军营闹哄哄,也跑了出来。
“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冯熙惊愕的问。
拓跋瞧着拦住马前的冯熙,有些尴尬,也来不及解释。
只焦灼的对他们道:
“郡主对我有误会,快!所有人出动!立刻封城,不让郡主一个人离开,她会有危险!”
“……封锁城门?”
战英和冯熙等人都错愕道。
“少废话!赶快守住所有城门,不要让她出城,一定不能让郡主有事,听到吗?!”
拓跋简直是慌乱的爆喝。
不管多危险的战役,不管多惊险的刺杀,战英他们,可从来未见过大将军如此慌乱。
“……大将军,我们是在大营,这就在城外啊。您……您是急糊涂了吧?”战英蹙眉道。
拓跋才知道自己真的急糊涂了,又大声吼道:
“所有人一起出发,东南西北所有路追截,务必拦住郡主。
不能让她出事,郡主若有任何意外,所有人都人头落地!”
拓跋这话就是军令了。
军营里面所有将军都开始带人马出动,俨然如临大敌。
拓跋发号施令后,飞马去追顾倾城。
军医帮李双儿包扎,告诉李峻,只是皮外伤,大将军并未真的要县主的命,否则就不会刺不中胸口。
李峻黑起脸离开大营。
战英遂带人将李双儿请进大牢。
“战英,你们不能关我,我已经是殿下的女人!”
李双儿顾不得自己受伤,叫嚣道。
“顿丘县主,属下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打死属下,属下也不相信,咱们殿下会酒后糊涂!”
战英鄙夷着李双儿道。
“战英,你到如今,还敢轻视本县主?”
见战英依然鄙视她,李双儿忍着剧痛,再指着战英破口大骂:
“你不过是殿下身边一条狗,竟敢对我甩脸色!有朝一日,我做了你的主母,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属下就伸长脖子,好好等候。”
战英带着轻蔑的笑。
“战英,你等着,殿下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一定会的!到时候,你便知道,自己站错了方向!”
李双儿相信,殿下如此气冲冲,也许是女人心的药力,还未发挥作用。
“县主,你就省点力气吧,如今您,还受着殿下赏给您的伤呢。”
战英躬身拱手,却带着鄙夷的笑扬长离开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