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就曾经有个一丝怀疑,但想到结拜时姐妹间的誓言,是不可以随便怀疑姐妹的。
顾倾城用力的摇摇头。
兴许是柳如霜临死还出什么离间计了?
“闺中密友?”
她再次想到柳如霜那句话,把很多事情串联起来。
母亲与闾左昭仪相差几岁,当年母亲为了失散的姐姐长期去寺庙祈福,希望能找回姐姐。
闾左昭仪闺名闾青萝,当年却是因为自己身上一直不能来月信,才与她的孪生妹妹闾青烟一起去寺庙祈福。
母亲和她们因而认识,一来二往,她们成了好姐妹。
说到真正的闺中密友,是母亲和情趣相投的闾青烟,才是真正的闺中密友。
她们认识不久,闾青萝便被选入宫中,那时她依然是没有月信的。
她进宫后,自然不敢将自己没有月信之事告知御医。
又想怀上皇帝子嗣,便通过与妹妹的信件往来,让妹妹闾青烟帮她访寻名医,治好她的恶疾。
因闾青烟与母亲交好,便对母亲毫无隐瞒,也希望母亲为她访得名医,医治姐姐恶疾。
这样姐姐才可怀上子嗣,才可以在皇宫安身立命。
闾青烟去珈蓝寺的次数更加的频繁,几乎每天都会去一趟。
母亲当时想,她许是很担心自己的姐姐吧。
几个月后闾青萝又来信,让闾青烟进宫,却并未说进宫何事。
闾青烟进宫前把那些信件都交给母亲保管。
闾青烟进宫月余,便传出闾青萝有喜,自此闾青烟一直消失。
母亲几次到闾家找闾青烟,她家人并未说闾青烟进宫见她姐姐,而是说去远房亲戚那里了。
可是母亲却是一早就听闾青烟言道,是她姐姐闾青萝邀请她进宫的。
之前顾倾城要挟闾左昭仪的信件,就是闾青萝与闾青烟信往来,那些她不能来月信,并让她妹妹访寻名医的信件。
试问一个不能来月信的女子,怎可能怀孕生子?
大约一年后,母亲又在寺庙祈福,看见了正在向神祈祷的闾青烟。
她那时脸色苍白,仿似长期不见阳光。
而且母亲还闻到她身上有奶骚味,她胸前衣裳还隐约有奶渍。
母亲当时问她是否嫁人生子了,闾青烟支支吾吾,眼里有泪光。
再后来,母亲便再也没见过闾青烟,她家人也不正面回答。
闾青烟仿佛人间消失了。
事隔几年,闾左昭仪传母亲进宫。
问母亲可否知道闾青烟这几年的状况,闾青烟有没有跟母亲提过什么。
母亲的回答,当然是一概不知。
不久,母亲便认识父亲。
母亲怀孕的时候,闾左昭仪又传母亲进宫。
给了母亲凤血玉珏,言道母亲肚子里的若是女娃,便是她儿子拓跋余的娃娃亲了。
顾倾城第一次跟柳如霜进宫,见柳如霜与闾左昭仪的谈话。
她们是一早就认识,一早就有交情,而且是交情非浅的。
闾青萝一直担心闾青烟的闺中密友,知道她没来月信不能生孩子之事。
然后让顾仲年在母亲进寺庙祈福途中英雄救美,俘虏母亲的心?
只有闾青萝,才那么清楚母亲何时进香。
外公富甲一方,怀璧惹祸,被乙浑兄弟和柳如霜顾仲年觊觎。
母亲也因知道闾青萝的秘密而亡。
贪图钱财的乙浑与柳如霜和顾仲年,在闾青萝巧妙的英雄救美安排下,顾仲年认识了母亲,乙浑认识了舅舅。
她们合谋害死母亲前,闾青萝还是担心母亲泄露什么秘密。
才以娃娃亲羁绊稳住母亲。
让母亲为了肚子里的娃娃亲,而不敢把她的事张扬出去。
当年闾青萝召闾青烟进宫,应该是让自己的妹妹偷偷怀上龙种。
虽然,宫中侍寝的都有彤史记载。
但是闾青萝既然是在床底下挖洞,显然是一早就把闾青烟藏在此洞中的。
闾青烟与闾青萝是孪生姐妹,相貌相似,晚上灯影朦胧,与皇帝**之时,皇帝便错把闾青烟当作闾青萝。
待到闾青烟有孕,宫中御医来看诊,闾青烟先躲在床下洞穴。
让闾青烟躺在床上,伸手出来让御医把脉,隔着罗帐,御医把脉还隔着一条帕子,当然就以为是闾青萝怀孕。
闾青萝一直装怀孕,却把闾青烟偷偷藏在床底。
待十月产下皇子,后来不知何故,闾青烟出宫一趟,还到那珈蓝寺祈福。
再遇到母亲。
她不明白闾青烟为何一直喜欢跑那珈蓝寺,许是太有佛心了吧?
后来闾青烟实在太想念自己的儿子,便以奶娘的身份回宫哺乳。
三年后,拓跋余慢慢长大,越来越离不开闾青烟。
而闾青烟也表示出对儿子的眷恋,是以闾青萝才动了杀机。
把闾青烟埋在床底下,并传出关雎宫闹鬼。
大家搬离关雎宫,从此关雎宫便变成冷宫,再也无人知道她的秘密。
顾倾城脑海里出现一幕幕画面,把一切合情合理的连接起来,终于理清了所有头绪。
其实,母亲由始至终,只有闾青烟那些信件罢了,并不知道闾青萝其他事情。
这些,都是顾倾城透过拓跋余的惊雷噩梦,联想推敲出来。
那女儿红毒药,便应该是闾青萝给柳如霜。
而外祖父大部分财产,也应该到了闾氏手中。
柳如霜才会言道别人开门便是两个口。
那便是闾氏。
闾青萝,真正幕后害死她母亲之人,竟是那个所谓的闺中密友。
顾倾城冷笑:
闾青萝呀闾青萝,这被厉鬼缠身的滋味,可是好受么?
过两日便是中秋节了,你们姐妹,应该好好团聚啊。
拓跋呢,她的夫君,赶了两天的路,此刻到哪里了,可否已能安歇?
这时候,她胸口的同心镜震动,她又惊又喜,赶紧掏出来,将镜子放大,摁下那暗结。
“娘子,你在做甚?”
同心镜里,拓跋轻轻抚摸着她的容颜。
他们真的可以在遥远的地方相视对话呢!
“正想着你呢……”
顾倾城激动得泪眼婆娑。
拓跋看着噙满泪水的倾城,紧张问:
“倾城,发生什么了?”
“不是,不是,太高兴,喜极而泣……”
顾倾城赶紧擦擦眼泪。
又甜腻腻的道:
“只是正想着你,不知道你如今怎么了,便似心有灵犀般,你就出现了。”
拓跋隔着同心镜亲亲顾倾城,如释重负:
“还好,我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呢!”
“你的娘子我,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么?”
顾倾城带着慧黠咯咯的笑着。
“那是你还未遇到,穷凶极恶的色狼。”拓跋溺爱道。
“你这极地狼我都不怕,还怕其他的色狼么?”顾倾城撒娇的笑。
“娘子,你记住了,每个男人心中都豢养着一头狼,不是恶狼就是色狼。”拓跋谆谆教导,“你可得防范点。”
顾倾城笑得前仰后翻:“说得是你自己。”
他们打情骂俏。
拓跋缠绵悱恻的话,又旖旎的倾泻:
“昨日才赶了一天的路,便舍不得你了,脑海里全是你。
但军情紧急,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二十万将士的安危,也不容懈怠。
等稍为歇息,想与你对视的时候,却已经是半夜了,又舍不得吵醒你。
如今我们很快就到瓜州,马上要开战了。
你要自己保护自己,知道么?”
隔着一面镜子,她也能感受到拓跋的话,是那么的炙热。
她的泪,无声滑落。
“你娘子是九命猫,你别担心我。倒是你,答应过我,一定安全回来,你不能失信于我……”
“好,我答应你……”
“……”
俩人缠缠绵绵,同心镜恐怕都发热了。
顾倾城抱着同心镜在谈情说爱中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