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远远见顾倾城走来,就一直惊为天人的看着她。
听到她母妃介绍,赶紧敛衽为礼,脆生生道:
“原来您就是安平郡主,郡主不仅医术精湛,是救治母妃的大恩人,还是兰因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太子妃身边的采薇因顾倾城日前救了太子妃和高阳王,对她很有好感。
赶紧在她身边低声介绍兰因:“这位便是太子府的博陵郡主。”
顾倾城微微向采薇点点头,以多谢她介绍。
又看着那拓跋兰因,莞尔一笑:
“博陵郡主小嘴真甜,其实,你才是我见过最清秀可人的姑娘。”
“让安平郡主见笑了。”如良娣赶紧谦逊道,“兰因怎敢与安平郡主相提并论。”
“对了,如良娣,我怎么一直没见过,这位美丽的博陵郡主?”
顾倾城忍不住好奇的问。
顾倾城是如良娣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想有任何隐瞒。
“兰因小时候,她父王找人给她算了一卦,说她命里有劫杀,需寄住在寺庙,满十三岁后方可回府,这样以后就能吉祥如意。”
“哦,原来这样,怪不得我没见过她。”顾倾城恍然。
又友好的对拓跋兰因笑笑,将手上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
“小兰因,再见。”
“再见,郡主姐姐。”
离开她们,路上顾倾城想着,兰因,也被誉为像兰花一样美好的前因钟鱼,即寺院撞钟之物。
那小兰因身为太子之女,何等尊贵,却在寺庙一住就是十几年。
希望经过这些年的磨难,她以后会有个好前程。
这样清丽温柔的女子,不知以后哪个有福气的郎君,能娶了她。
回到拓跋灵的马车旁,拓跋灵正在活动腿脚。
顾倾城把剩下的花环,让飞鸿飞雁和那些侍女戴着玩儿。
拓跋灵却紧张的拉她上了车厢。
这时候,浩浩荡荡的车队稍作休息,便重新启程。
拓跋灵之前被大祭司和母后洗脑,说顾倾城是她的克星,心里对倾城有些芥蒂。
如今见倾城和儿都被父皇责打,父皇还拆散他们,下了那么一道无情的圣旨,又挑起她的侠义之心。
她焦急的问:
“父皇前日打了你和儿,又下了一道圣旨逼迫儿,如今还叫你过去一起同坐,他……到底想怎么样?”
“没事,陛下就是想看看我的伤,好些没有。”顾倾城轻轻拍拍她的手。
“可是,你和儿怎么办呢?”拓跋灵还是愁眉苦脸。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顾倾城故作轻松的笑。
“看看你,都火烧眉毛了,心还那么宽!”拓跋灵急得直叫。
“那还能怎么办,你的儿都抗旨了,你也知道,他接旨是出于什么原因。”
“……”
拓跋灵顿时无语,只替儿心疼还有他们惋惜。
忽然,顾倾城透过窗外,看着后面一队衣着艳丽舞衣的女子,问拓跋灵:
“灵儿,那些女子是什么人啊?”
拓跋灵向那些人瞧过去。
“那些是随行来的舞娘。”
“舞娘?”
顾倾城不知道还有人来跳舞。
拓跋灵解释:
“戈射狩猎明日才开始,我们下午到达,围着篝火烤肉喝酒,踏歌而舞,甚至通宵达旦。”
“哦……原来还有篝火晚会,踏歌而舞。”顾倾城恍然的笑,颇为向往。
不知拓跋,会不会踏歌而舞?
“倾城,”拓跋灵故意笑话她,“你要是早些来皇宫,这种活动每年都举行,何至于孤陋寡闻。”
顾倾城见如今拓跋灵能说能笑,也自是心中安慰。
“是……我孤陋寡闻了。到时候,我便要好好看看灵儿,踏歌而舞。”顾倾城笑道。
拓跋灵近来已经打开心扉,她心里头的那根暗刺,也仿佛因为顾卿而不存在了。
“我跳这种热烈的舞蹈,就不敢恭维了。”拓跋灵眨巴着灵慧的眼睛,“不过,儿的舞,倾城千万不要错过。”
“是么?”
顾倾城一脸期待。
从前快乐的拓跋灵仿佛回来了,之前心里的阴霾也仿佛消失殆尽。
“倾城,如果顾卿没有回柔然,也一起来参加戈射活动,该有多好!”
拓跋灵微微噘嘴,又牵挂起顾卿。
“你放心,大哥回去认祖归宗后,说不定不用多久,就会向陛下提亲呢。”
顾倾城看着拓跋灵,逗她欢心。
“会么……”拓跋灵脸颊绯红。
顾倾城看着拓跋灵,却叹口气道:
“灵儿,你可知道,我之前跟你父皇,打了个天意赌约?”
“……天意赌约?”
拓跋灵一脸懵然。
顾倾城就把和拓跋焘的赌约说了。
拓跋灵震惊之余,又急又恼:
“父皇真的要你入宫,还许你后位?”
顾倾城抿嘴点头。
拓跋灵顿时彷徨,喃喃自语:
“如今母后被禁足,连来参加戈射活动都没有资格。
如此说来,母后……真的,真的离废后不远了?”
见拓跋灵比自己还要忧急,她又安慰道:
“灵儿稍安勿躁,我当时只是权宜之计,能拖得你父皇一时,便是一时。”
“倾城真的不想做父皇的女人?”
拓跋灵抓住倾城的手臂,认真的问。
“废话!”
顾倾城轻捏拓跋灵的脸,让她醒醒神。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和你的儿,是闹着玩儿的?”
拓跋灵见顾倾城那么肯定,才松了口气。
可是转瞬间她又忧戚,担心道:
“父皇怕是瞧出你与儿有情,才故意下旨,让儿娶仙姬公主。
他若真的给你抓到大雁,还能养活,可如何是好?”
“唉……实在逼得紧,只好与你儿私奔呗。”
顾倾城一副无奈,长叹口气。
见聪明如倾城,也无计可施,长吁短叹。
拓跋灵顿时豪气干云,拍着胸口道:
“倾城,父皇即便抓到完好无伤的大雁,本公主也有办法,把它活活给弄死。”
顾倾城看着拓跋灵,心里顿觉惭愧。
灵儿已经够可怜了,自己还要利用她的侠义之心!
拓跋灵又嘻嘻笑道:“保准不用十天半月,那大雁的一缕英魂,便去找它的伴侣去了。”
顾倾城眼睛有一瞬的闪亮,开心了一下,又泄气的摇头。
“你父皇抓到大雁,自然是让人好生看守,怎会让你随便得手。
你这人笨手笨脚,当初想害我,还不是被我察觉了?
若被你父皇知道,非打死我们不可。”
拓跋灵既担心自己的母后被废,又怕父皇拆散儿和倾城这一对鸳鸯。
当然是自告奋勇去破坏,让她父皇的美梦落空了。
她计上心头,再拍着胸口,信心十足:
“倾城,你放心,就因为本公主这个人,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让本公主保住大雁的性命,嘻嘻嘻……本公主可不敢保证。
但你让本公主把大雁弄死,嘿嘿嘿……本公主可是绰绰有余。”
顾倾城眨巴着惊喜的眸光,看着拓跋灵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那捣蛋的样子,还真像拓跋丕。
“嘻嘻嘻……”她禁不住拥抱着灵儿,开怀大笑,“那这事,就交给灵儿了。”
拓跋这个九姑姑,和她的侄儿拓跋丕竟真是一家人。
“没问题,本公主肯定不出一个月,就弄死大雁。
父皇刚刚才纳了个安陵缇娜,如今又想打你的主意,灵儿就让父皇的美人梦落空!”
拓跋灵还没去干恶作剧,却已经想想都好笑了。
此刻的拓跋灵,与训练侍卫时狠戾的拓跋灵,判若两人。
从前活泼可爱率真的她,总算是回来了。
顾倾城想想,自袖中拿出个小瓷瓶,递给拓跋灵。
“这是什么?”
拓跋灵看着瓷瓶问,打开盖子嗅了嗅,却是没什么异味。
“相思丸。”
“相思丸?”
拓跋灵看着瓷瓶嘻嘻的笑。
“那么好听的名字,是给灵儿治愈思念顾卿的么?”
顾倾城几乎笑喷。
而后悄声道:
“刚刚相反,此药不是治愈相思,而是催人相思。是让你悄悄喂大雁的。”
“哦……”
拓跋灵脸上讪然,赶紧盖回盖子。
顾倾城正色道:
“你那些恶作剧,恐怕把大雁弄得血肉模糊,陛下一看就知道是你的杰作。
你到时故作欣赏陛下抓到的大雁,悄悄将相思丸塞进大雁嘴里。
大雁离开伴侣,不能独活,它们吃了相思丸,便更加思念伴侣,不思饮食,自然就……活不了多久。”
顾倾城知道自己,自始至终是不能靠近陛下抓到的大雁。
否则大雁一死,她的嫌疑就大了。
但灵儿欣赏陛下捉到的猎物,倒是名正言顺。
天下间大多赌局,总是计中计,谋中谋。
既然入了赌局,哪有真的只看天意的。
偶尔出把老千,也不过分。
谁让大叔自己先恃强凌弱,利用自己皇帝的权势,打他孙儿媳妇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