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便和这些杀手加起来,也绝不是拓跋和那些侍卫的对手。
她身子一弹,飞身扑向向博古架旁边,用头撞向墙壁上一个看似小圆球的暗键。
博古架没倒前,这个小圆球就如同博古架上的小摆件一样。
“嘭”一声,墙壁内发出巨响。
薛五娘站着的地方也开裂。
那个暗键不仅是摧毁玲珑阁的机关,薛五娘站着的地方有个洞穴能让她逃生。
有了天上人间被摧毁的经验,而且拓跋方才去突袭金老爷时,他也是如此摧毁了他的商行。
后来见拓跋围上来,大势已去,咬毒药自尽。
拓跋手中赤霄脱手飞出,向薛五娘电闪过去。
在薛五娘刚要落下洞穴之际,赤霄剑自薛五娘的后颈椎贯穿,将她整个人刺在墙壁上,她脚底下的洞穴悬空,她已经来不及却掉不下去。
拓跋飞扑过去,拔出赤霄剑。
薛五娘的尸体“啪”的掉落黑黢黢的洞穴。
他此刻也许还能追着尸体,一直查下去。
可是玲珑阁却响起了轰隆隆的爆炸……
他来不及再追,随即向侍卫喝道:
“快带她们走!”
其实楼下的侍卫进来一见飞鸿飞雁倒在椅子上,已经赶紧将她们抱出去。
拓跋回身,向楼梯处的顾倾城飞扑过去,抱着她便自楼上的窗口跳出去。
他们刚刚跳出玲珑阁,玲珑阁已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并迅速燃烧起来。
他抱着倾城,一直奔向远处安全的地方。
“赶紧去将玲珑阁所有分店,都控制起来!”
已经安全的拓跋立刻吩咐战英。
战英领命带部分人飞马而去。
附近商铺的人见玲珑阁爆炸倒塌并烧起来,一惊又惧,更怕殃及池鱼,都尖叫着跑出来。
“走水了……”
大街上人们大声尖叫。
附近商铺的人赶紧去拎桶打水救火,免得祸及自己。
而秦少卿,是第一个听到玲珑阁爆炸声,就自状元坊跑出来的人。
他身后,紧跟着状元坊的店伙计,见玲珑阁起火,那些伙计二话不说,赶紧和其他人一起去救火。
秦少卿看见拓跋怀里被五彩丝线包裹得像茧胎的顾倾城,不禁怔愣一下。
赶紧向他们走来。
拓跋吩咐完战英,才得空处理顾倾城身上的丝线,挥剑割断了她身上的束缚。
五彩丝茧破开,一身缟素的顾倾城宛如翩翩蝴蝶,破茧而出……
看着像银白蝴蝶般美丽的顾倾城,拓跋和秦少卿不由得都看呆了。
顾倾城在皇宫,为了忌讳,不敢戴白簪花。
出到宫外,还是要穿素戴白的。
毕竟父亲和奶奶的头七还未过。
俗话说,俏不俏,一身孝。
一身缟素,清丽脱俗的顾倾城,自五彩丝茧中脱颖而出,便如破茧蝴蝶般惊艳。
她一身的白,没有其他色彩,但看着不染尘埃的她,任何人都会觉得,世间上的姹紫嫣红,盛世繁华,都不过是她脚下的一把尘土。
拓跋一瞬的惊艳,眼角余光却看见秦少卿定定的看着他的倾城。
“喂!看够没有!”
他冷冽的喝了声,斜睨着呆愣的秦少卿。
秦少卿才回过神来。
“倾城,你……这是怎么了?”秦少卿震惊的问顾倾城。
顾倾城看看地上的丝线绳索,赧然一笑:
“薛五娘的针线活,还真的巧夺天工。”
秦少卿惊愕道:“难道,难道薛五娘,也是什么组织的杀手?”
“嗯……”顾倾城沉重的点头,“可惜她死了。”
秦少卿看看那些被拓跋割下来的丝线绳结,便知道顾倾城在玲珑阁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打斗。
跺脚道:
“我也是刚到状元坊不久,方才在里面和伙计查账,便听到玲珑阁的爆炸声。
看你被包裹成这样子,肯定是吃了薛五娘的苦头了?”
顾倾城微微挠头,呵呵干笑。
秦少卿心痛道:“若知道你和薛五娘在里面打斗,我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断不会让他们伤你一分一毫。”
“好吧,现在不是献殷勤的时候!”拓跋冷冷道,“秦门主若好心,就赶紧去救火,免得殃及池鱼!”
秦少卿微微点头,嘴里一啸,他的手下方雷便来到他身边。
“状元坊的伙计,都去救火了么?”秦少卿肃然问。
“回门主,大家都去挑水救火了。”方雷恭谨道。
又转头看着那熊熊烈火,眉宇焦灼:
“可是,看这势头,不殃及池鱼,已经是侥幸了。”
方雷看上去脸上脏兮兮的,显然也是从火场跑出来。
“赶紧的,传洪门附近所有人,过来帮忙救火!”秦少卿急急的下令。
“是!”
方雷领命而去。
顾倾城看着在熊熊烈火中的玲珑阁,扼腕喟叹:
“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间玲珑阁,和天上人间一样,竟然就这样毁了!”
“天上人间更加奢华,价值难以估计,不照样毁于一旦!”拓跋道,
“其实,该心痛的,是那九幽地府的主脑!”
拓跋说话间,觎着秦少卿。
“若天上人间也隶属九幽地府,那他们还真的损失惨重。”
秦少卿一边道,一边微微颔首。
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有丝毫异样。
稍顿,秦少卿看着一身缟素的顾倾城,又安慰:
“倾城,你府中这几日发生的事,传得满城风雨,你要节哀。”
一旁的拓跋,脸色已经阴沉得快下雨了。
有意无意的挡在秦少卿面前,挡住他看倾城的视线。
“秦大哥放心,我没事。”顾倾城唇角往上勾勾。
父亲,其实也算是自己将他绳之以法。
自己一直以来,不就是想着回来替母亲和外公报仇么?
可是母亲和外公的仇是报了,自己却是非常的痛心。
附近的人都怕火势烧及自家商铺,赶紧去打水扑火。
洪门的人也赶来了,正在拼命的帮忙救火。
拓跋让人留下来查探玲珑阁的蛛丝马迹,便让顾倾城上马车。
“对了,飞鸿飞雁怎么了……”
顾倾城猛然想起飞鸿飞雁。
知道她们已在马车上,遂赶紧上车,拓跋吩咐凌云驾车离开。
他骑着雪驹紧随她的车驾旁边。
身后的秦少卿看着顾倾城与拓跋一起离开,沉痛的眼眸,陡然赤红,飞溅出火焰。
手指不知不觉蜷缩,紧握的拳头,指关节泛白。
顾倾城在马车上救醒飞鸿飞雁。
“郡主,都是我们不警惕,没好好保护郡主。”飞鸿哭道。
她们还不知道是郡主用自己的血救回她们,只以为是顾倾城用什么药救回她们,否则哭得更厉害呢。
“郡主,你惩罚我们吧……”飞雁也泫然欲滴。
“傻姑娘,我们虽说是主仆,却是命运相连,不必说见外的话。”顾倾城微笑道。
拓跋与顾倾城离开闹市,换了马车,又一起回了一揽芳华。
回到一揽芳华,夕阳已西斜。
拓跋扶顾倾城下马车,拥着她,又愧疚又心疼。
“对不起,刚才又让你冒险,我若迟来一步,都不敢想象后果……”
“咳……薛五娘便是看准了我孤身前去,才迫不及待的想抓走我。”
顾倾城风轻云淡道。
又自袖中拿出玲珑球,将球变成镜子。
“你看看,这是什么?”
拓跋细细的瞧了一下,又惊又喜:
“玲珑同心镜?真的有这个东西?”
顾倾城欣喜的点点头。
“这就是我们在梦中见到的玲珑同心镜,而且我照了那个薛五娘,她竟然是条毒蝎子。”
“毒蝎子,薛五娘……”拓跋恍然顿悟,“难怪她姓薛。”
他们拿那同心镜摆弄一下,发觉那小柄上微微凸起的小结,原来是接收开关。
往那摁一下,才能听见对方的影像。
“我们试试这同心镜,看看多远还能看见对方,听到对方说话。”顾倾城开心道。
两个人在一揽芳华拿着镜子走远对话,镜子中果然能清晰的看见对方听见对方的声音。
即便再远,只要对方呼唤,摁一下那核结,便能通话。
两人都喜不自胜。
拓跋是最兴奋了:
“这下好了,以后即便要远征,也能见到我的娘子了!”
顾倾城看着手上的戒指,想起蟠桃姥姥说姑姑手中的痴情戒指和同心镜是蟠桃园的宝物。
原来自己手上的痴情花戒指,就是圣姑手上的戒指,是蟠桃园的法器。
这戒指是老祖宗送给自己的,老祖宗毫无疑问,便是自己的蟠桃姥姥了。
顾倾城心念电闪,想着飞旋出的蟠桃花能幻化成一柄桃花剑。
飞旋而出的蟠桃花,果然便幻化成桃花剑。
当桃花剑在空中长到三尺多长,顾倾城飞起来一把抓住桃花剑,便飞舞起来。
当自己不需要桃花剑想要桃花扇的时候,蟠桃花竟心随意动,朵朵蟠桃花又变作一把桃花扇。
她以扇为器,又舞了一番,而后将桃花扇抛向空中。
漫天蟠桃花又随着她的心思,化作漫天花瓣“咻咻咻”飞出去,瞬间将远处那些她想要割断的竹子割断。
待她不需要时,漫天桃花瓣又汇聚成一朵,飞回她的戒指上。
至此,她算是完全会使用那两个法宝了。
“拓跋,这痴情花戒指,不仅能幻化出蟠桃花,还能幻化出任何武器,与我心意相通,随心所欲。”
顾倾城雀跃起来,就像个得了稀世珍宝的孩子。
拓跋唤出玉蝉子,玉蝉子看着顾倾城的戒指道:
“这法器确实能与姑姑心意相通,姑姑的功力有多深,便能发挥多大的威力。”
顾倾城想把那个戒指让拓跋驱动,戒指戴不进拓跋的中,总算勉强能套上半截小指头。
也教他念痴情咒,戒指却根本不听拓跋使唤。
而顾倾城不仅能驱使痴情花戒指,戒指戴在拓跋手上时,她心意微动,还能令戒指收缩扩张。
一下子意念大了,十指连心,缩压得拓跋手指几乎断了,痛得他大叫起来。
吓得她赶紧停止意念。
拓跋又问玉蝉子:“这痴情花为何不听本王驱使?”
玉蝉子抿嘴笑道:
“主人,这是姑姑的法器,天上地下,只有姑姑一人能驱使。
就像玉蝉子我一样,也只听主人您的话。”
玉蝉子说完这些,便飞回拓跋的锦囊里面了。
拓跋把戒指戴回倾城手上。
“这戒指在你手中是法宝,戴在别人手上,反而是个祸害,不怕别人惦记了。”
顾倾城和拓跋得了玲珑同心镜,倾城又完全会驱使痴情花戒指,自是万般的欢喜。
这样既不累赘又随心所欲的法器,天下难求,顾倾城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抱着那棵虬枝峥嵘的蟠桃树,撒娇:
“蟠桃姥姥,谢谢您……”
蟠桃姥姥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树身上,花枝像手一样抚摸着小倾城。
顾倾城抬眸,看着树上那枚像心脏一样的蜜桃,仿佛看见一颗心在跳动。
于是,将自己的心头血,灌注进去。
血果更加有生气……
再长久一些,便能移进胸腔里了。
本来拓跋想在一揽芳华过夜,但翌日一早大家要出发去雀鸟湖,他们也只能赶紧回去。
顾倾城回去的时候,还让拓跋随时带铁蛋去从军,让他练练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