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酌口茶,而后浅笑道:“娘娘如今孤立无援,缇娜只是想进宫,帮娘娘一把罢了。”
“哈哈哈……”闾左昭仪一阵怅然长笑。
这个狐媚子是来看她笑话的么?!
一阵长笑后,旋即冷厉道:
“你年轻貌美,进宫抢夺本宫的恩宠,竟还有脸说来帮衬本宫?”
“娘娘一向算无遗策,没想到却失算了自己亲自为儿子定的娃娃亲。
那娃娃亲当众退亲,不但驳了娘娘与南安王的颜面,还夺了娘娘的恩宠。
顾倾城在大魏乃至皇宫都风头无两,锐不可当。
想必娘娘最近,也为了顾倾城,闹心得很吧?”
闾左昭仪一听顾倾城三个字,就像被鞭笞,脸皮立刻狠狠的抽了抽。
拳头也不由得紧紧攥起来。
安陵缇娜察言观色,嘴角微翘。
闾左昭仪脸上,那些在厚厚的脂粉堆里拼命挣扎爬出来的皱纹,暴露出她的美人迟暮。
安陵缇娜不禁暗暗唏嘘。
“冯左昭仪便是会看风向,知道顾倾城炙手可热,才把她揽入毓秀宫。这不,不到半年,顾倾城便帮她夺取了凤印宝册。”
闾左昭仪曾经妩媚璀璨,如今却黯然无光的眸眼,阴鸷的盯着安陵缇娜。
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安陵缇娜脸上露出同仇敌忾之色。
“缇娜便是想方设法,来到娘娘身边,帮助娘娘对付顾倾城的。”
闾左昭仪嘴角一抽,一声嗤笑:
“缇娜,那顾倾城,不是刚刚才与你结拜么?你还能帮本宫,对付自己的好姐妹?”
“娘娘,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缇娜对娘娘和南安王的忠心,从来没变。
如今娘娘,也许不相信缇娜。
待娘娘有需要缇娜之时,便知道缇娜的心,到底向着谁。”
安陵缇娜不仅气定神闲,而且那看似妩媚的眼底,还真的有嗜血的戾气。
闾左昭仪定定的看了安陵缇娜一瞬。
最后皮笑肉不笑,半信半疑道:
“好,疾风知劲草,本宫且看安陵贵人,到底如何表忠心。”
安陵缇娜此番示好,倒是出乎闾左昭仪的意料。
没想到顾倾城所谓的结拜姐妹,竟是她的手中刃!
顾倾城呀顾倾城,看来你的末日,不远矣!
安陵缇娜告辞后,又去万寿宫拜见老祖宗。
皇后被软禁,皇后的翊坤宫,她倒是不用去了。
不管如何,她礼数周全,面面俱到,如今算是在皇宫立足下来了。
顾卿在柔然的可墩忆子成疾,大檀可汗派骠骑将军阿史那再次来平城,欲接顾卿回柔然。
名不正言不顺,顾卿未真正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模棱两可,是没有底气回柔然认祖归宗的。
顾倾城设计,要弄清大哥的真实身世。
所以,昨日她为自己自证清白后,又令大哥来个通敌叛国,诛灭九族的大罪入狱。
顾倾城离开皇宫,带着两个丫头去天牢。
在马车上,飞鸿忧心忡忡,担心的低声道:
“郡主,你大哥通敌叛国,乃诛灭九族之罪。
若有任何纰漏,郡主都要受牵连啊?”
飞雁却笃定道:“你少担心啦,咱们郡主算无遗策,怎么会出错。”
方才陛下就夸她算无遗策。
如今飞雁也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顾倾城看着飞雁,颇为讶异道:“咱们飞雁的学问,是越来越长进了,连算无遗策都会说了呢。”
飞雁嘻嘻笑道:“咱们姐妹有福气,跟了个聪明睿智的郡主,平时不多学些学问,岂不丢郡主的脸?”
顾倾城看着聪明伶俐的飞雁,又看看温婉柔顺的飞鸿。
忍不住摸摸她们一模一样的脸。
含笑道:“我也有福气,有你们两个聪明伶俐,又忠心耿耿的小姐妹。”
她们坐着马车,很快来到天牢。
“安平郡主,您怎么一大早,又来了?”天牢的狱卒毕恭毕敬的问顾倾城。
“是啊,来瞧瞧顾大人夫妇。”顾倾城淡然道。
安平郡主弑祖,本来是罪证确凿的被打入天牢。
却能轻轻松松就自证清白,整个刑部对她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牢的狱卒们,故而一见顾倾城便毕恭毕敬起来。
知道她要看顾仲年和柳如霜,赶紧在前面领路。
“郡主,请跟小的来。”
昨日飞鸿在天牢待过,虽然很快就释放,却也见识过天牢的惨况。
听着里面隐隐传出来的惨叫声,不由得心惊肉跳,身子都畏缩起来。
飞雁就比她胆子大多了,走的那叫一个趾高气昂。
昨日她们受冤打入天牢,如今清清白白,飞雁当然要摆出些姿态了。
顾倾城拍拍飞鸿的手:“别担心,纵然这里是人间地狱,只要理直气壮,没什么能吓唬我们的。”
飞鸿默默点点头,终于也挺直了腰杆。
顾倾城再次踏进鬼气阴森的天牢。
每次她进入这个血淋淋的牢狱,都会想起拓跋让人剥人皮的风轻云淡。
那种淡然背后的狠戾,令人毛骨悚然。
他对敌人的狠,真的狠到了极致。
对弱者的爱心,也侠骨柔肠到了极致。
现在顾倾城即便脑海里永远挥不去那剥人皮血淋淋的一幕。
却显得麻木了,再也没有初进天牢的胆怯。
而拓跋,自从知道那次剥人皮,吓着了倾城。
自然不敢随便在她面前提什么剥人皮了。
顾倾城来到关押柳如霜的牢房,她虽然和顾仲年分开关押,却是住在相邻的隔壁。
一进天牢的柳如霜,见到那些惨烈的酷刑,早被吓破了胆。
她自知必死无疑,何必还要受这些酷刑。
所以爽快就招认当年确实是她伙同乙浑,还有顾仲年害死王碧君以及她一家。
因而她没受什么刑罚。
反而是顾仲年拒不招认,说一切是柳氏和乙浑所为,与他无关。
因而被打了个半死。
柳如霜一见顾倾城,恨不得一口就生吞了顾倾城。
她披头散发,嘴巴溢着血,全身鞭痕。
虽然她爽快的招供,进入天牢,还是被狱卒打了一顿下马威。
看起来就好人。
她戴着厚重的枷锁,扑到栅栏边,咬牙切齿,拼着血泪骂:
“顾倾城,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柳如霜,人总要一死,至于好死惨死,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顾倾城淡然的看着柳如霜。
转颐环顾一下天牢,顾仲年在隔壁昏睡未醒。
许是被打得重伤?
她的胸腔,掠过一丝抽搐的痛。
若非他当初的心狠手辣,又何至于有如今的罪有应得。
罢了,即便是父亲,他也该为他自己的罪行承担罪责。
略为调整了一下心情。
而后,对柳如霜道:
“天牢的滋味不好受吧?柳如霜,你恶贯满盈,一生罪孽,罄竹难。
只可惜,你死也就罢了,还连累着你那么多亲人族人,跟你一起陪葬。”
“是你!是你设计害卿儿,陷害我们!”
柳如霜瞪着顾倾城,竭嘶底里的吼叫。
顾倾城看着柳如霜,脸上是慧黠的笑。
此刻顾倾城美貌的面容,在柳如霜眼里,就是阴间路上的彼岸花。
那么的妖娆邪魅。
顾倾城微微颔首,不紧不慢的低声道:
“柳如霜,我敢作敢当,确实是本郡主的杰作。
通敌叛国,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就是我陷害你的儿子顾卿,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诛灭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