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我的手做文章,乱说一通,以为别人就会相信么?”
顾新瑶故作镇定的吼叫。
顾倾城淡定的看着顾新瑶,从容道:
“顾新瑶,你手帕下的伤,我是没有见过。
正因为我没有见过,却可以断定你手掌的伤,是一点点的圆点伤痕。
因为银针针根的上方,有一小圆圈,你用力摁下所有银针,便会受圆圈所伤。
甚至因为惊恐之下,用力过度,圆圈几乎会反扎进你的掌心。
所以你手掌心上的伤,必是小圆点。
而且可以拿银针上的圆圈比对,伤口必然是吻合的!”
顾新瑶一边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的红白辉映后,便是死灰的惨白。
顾倾城说完,迅速点了一下顾新瑶的肩井穴。
肩井穴可以导致上肢麻痹。
顾新瑶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松开。
顾倾城一把扯开她手上的帕子。
顾新瑶的手掌心,赫然是一个个受伤的小红点。
顾倾城虽然早已意料,但看到顾新瑶手上的红血点,果如自己所料,也不禁怒火中烧。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啪!……
随着顾倾城的怒斥,她手一抬,愤然一巴掴向顾新瑶的脸上。
顾新瑶脸上登时浮起火辣辣的红指印。
“你竟敢打我?!”顾新瑶手抚着红肿的脸,目眦尽裂。
“打的就是你这条毒蛇!”顾倾城厉声道。
柳如霜赶紧扑过来护着顾新瑶,还向堂上大人哭求。
“诸位大人,顾倾城仗着自己是郡主身份,连诸位大人都不放在眼里,竟然当堂打人。
诸位大人,就任意顾倾城如此张狂么?!”
啪!
崔浩和高允还未有表示,独孤忠诚已然一拍惊堂木。
他眼见顾倾城就快能自证清白,不能入其死罪。
更不能一挫高阳王锐气,发泄心中积郁。
他脸色越来越黑,简直能滴出墨汁来。
对顾倾城厉声喝道:
“顾倾城,如今尚未结案,还未能完全证明,你就无辜!你戴罪之身,竟敢藐视我们,咆哮公堂?!”
“独孤忠诚,案情至此,已真相大白,大司空是反应迟钝么?!”
随着拓跋一声凌厉的低吼,他站起来,一记凌厉眼刀射向独孤忠诚。
“弑祖畜生都不该打,难怪大司空教子无方!最后,要亲自手刃自己那小畜生!”
拓跋的话狠戾霸道之极,毫不给独孤忠诚留半点颜面。
只把独孤忠诚气得七窍生烟,脸如墨炭,大袖里的拳头捏碎。
却又作不得半句声,还要把所有怒气默默咽下。
一向慈眉善目的冯左昭仪,也冷然道:
“如此狼心狗肺的畜生,不但弑杀自己的奶奶,还嫁祸于人。
别说打了,哪怕判个凌迟处死,也不解恨!”
冯左昭仪的声音不急不躁,却是掷地有声。
陆丽对几位主审大人道:
“诸位大人,如今证据确凿,老太太胸口上的银针,就是顾新瑶扎下去的!”
高允默默颔首:“顾新瑶就是杀人凶手!安平郡主确实是无辜被嫁祸的。”
顾新瑶摇摇欲坠,双腿发软,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咒骂指责声此起彼伏。
顾仲年再也忍不住,裹挟着狂怒扑过来,狠狠掴了顾新瑶一巴掌:
“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我打死你……”
“好了!”柳如霜赶紧过来,拼命拉开顾仲年,护住顾新瑶,“不是新瑶,你别打她!”
“事到如今,你们狼狈为奸,你还想护着她?”顾仲年对柳如霜咆哮。
“老爷,真的不是新瑶,是妾身啊!”
柳如霜见事情败露,再也无法抵赖,又不能把女儿暴露。
她啪的一声跪地磕头。
颓然哭道:
“我招!……是我……是我恨极了顾倾城!
是我要杀了老太太嫁祸给顾倾城,是我一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
观看者一片哗然,人人怒骂柳如霜。
!!!
“肃静……”
崔浩手拍惊堂木,让外面哄闹的人安静。
高允看着柳如霜,喝道:
“顾柳氏,你虽承认是你杀人嫁祸,但方才安平郡主已证实,顾新瑶手上乃银针圆圈所伤,这又怎样解释。
而顾乐瑶和你一早合谋,设计引顾倾城去老太太房间。
顾柳氏是想一人把罪责揽下,为你的女儿们脱罪么?!”
“不是的,大人,罪妇那几个女儿,真的不知情啊!”
柳如霜拼命摇头,矢口否认。
继续狡辩:
“罪妇知道顾倾城要回来,便开始筹谋,先让嫣儿去厨房取了羊血和柳叶刀,随时备用,见机行事。
果然,飞鸿飞雁的剑,那么巧,竟然离开她们身上。
罪妇便示意嫣儿赶紧把羊血,涂抹在她们的剑上,还让她偷回银针。
我女儿新瑶在我房中看见银针,一时好奇,拿来摆弄,结果不小心弄伤手掌。
她们只知道那银针是顾倾城之物,却根本不知道,她母亲会去杀她们的奶奶。
罪妇见新瑶只是把弄一下银针,就被银针所伤。
罪妇更加小心谨慎,于是在刺杀老太太时,便用布帛包起了手掌。
而乐瑶,更没与罪妇串谋。
是罪妇在那俩丫头口中,知道顾倾城要在半夜为她奶奶瞧病,才顿起恶念。
不但杀了老太太,又杀了那俩丫头,嫁祸给飞鸿飞雁,企图让她们主仆,都不得好死啊!”
柳如霜这一番狡辩,倒也滴水不漏,似乎能自圆其说。
高允仍然喝道:“顾柳氏,你这分明是帮你的女儿开脱!”
独孤忠诚看着柳如那几个女儿,她们竟然不惜杀害自己的奶奶嫁祸顾倾城,够狠毒。
偏偏,如此狠毒和拓跋顾倾城他们作对之人,反而是他欣赏之人。
独孤忠诚低声对高允和崔浩道:
“陛下只让咱们尽快还安平郡主一个清白,如今已有人认罪,郡主确实无辜,再好不过,赶紧结案,回去向陛下复命要紧。”
独孤忠诚说中崔浩心事。
能尽快帮顾倾城洗清嫌疑,完成陛下交代,这是崔浩目前最主要做的。
只要有人招认,不是顾倾城杀人就好。
而且,柳如霜那最后的狡辩,虽然明知道是为她的女儿们脱罪,看上去也无懈可击。
“好!顾柳氏,将你如何杀人嫁祸的详细经过,从实招来!”崔浩拍案喝道。
柳如霜暗暗松口气。
她自知已无力回天,如今唯一能做的,是不让她的女儿受牵连。
只要她的女儿还在,她就不算真正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