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嫣儿最清楚,羊血的用途。”
陆丽一拍惊堂木,向嫣儿厉声喝道:
“既是与本案有关,你便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嫣儿听得心惊肉跳,脸色惨白,身子像抖筛。
“诸位大人,这孩子还小,你们可不能屈打成招啊。”柳如霜又凄然的哭冤。
“嫣儿,说!”大司徒高允不怒而威。
“……”嫣儿默默瞟了一眼柳如霜。
低下头,稍顿,才惴惴道:
“夫人命,命奴婢去把羊血端回来,想……留起来,明天做羊血羹。”
柳如霜也强做镇定道:“是的大人,妾身是想留起来,明天做羊血羹。”
顾倾城冷厉的道:
“把一盘腥臭的羊血,藏在你的房中,做羊血羹?
你堂堂夫人,从不事饮食,根本不合乎情理,你糊弄谁啊?”
柳如霜眼神闪烁,咬牙切齿道:
“我就是留着做羊血羹又怎么了?这是我的喜好,谁还管得着别人的喜好了?
顾倾城,你就是想引开与本案无关紧要的事,想摆脱你的杀人罪名!”
“柳如霜,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倾城凛然道。
说罢遂拿过飞鸿飞雁她们的剑,走到那两具死去的尸体面前,把剑放在她们的伤口上。
“诸位大人请看,这剑上的血迹与这伤口上的血迹,颜色明显就不相同。
这剑上颜色深沉,而这伤口的血迹还是比较鲜红,证明这些血迹是不同时候所发生的。
而她们的伤口,外面的径口虽然与这剑差不多。但显然不是剑伤,而是”
顾倾城说话间,有个侍卫拿着一把柳叶刀进来,举给大家看。
顾倾城看着那刀,这才又继续道:
“而是府里厨子老潘,一直使用的柳叶宰羊刀。
只需轻轻把这刀插进伤口,便知伤口是否吻合。”
三位主审和陆丽,也觉得惊愕。
陆丽便过去亲自验证。
而后微微点头。
果真如顾倾城所言。
顾倾城再用指甲挑了一点剑上血迹,嗅了嗅,悠然道:
“这剑上血迹乍一看,都以为是人血。
其实,它是羊血。
是事先有人把羊血涂抹上飞鸿飞雁她们的剑。
人血与羊血,同样有血腥味,粗看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人血明显的粘稠,带着一股铁锈味。
而羊血,就没那么粘稠,而且还会带着羊肉本身浓烈的膻味。”
柳如霜狡辩道:
“顾倾城,你信口雌黄,指鹿为马!
你说那剑上的是羊血,便是羊血了么?”
顾倾城冷笑:
“诸位大人可以先闻闻这剑上的血,和那尸体上的血,是否有区别。
若不相信,即可杀只羊,再取些人血对比。新鲜的血,气味还会更明显。”
顾倾城并让捕快把剑上的血和死者伤口上的血挑了些。
拿去给几位大人闻闻,也辨别一下血的颜色。
“剑上血迹,细闻之下,确实是有羊膻味,说明这剑上,确实被人涂了羊血,而不是人血。”崔浩点头道。
高允和陆丽也点头。
只有独孤忠诚不置可否的撇嘴冷哼。
“柳如霜!”
顾倾城脸色凛然,陡然一声大喝。
吓得柳如霜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颤。
顾倾城继续凛然道:
“你几次三番设计,都害我不成,最后不惜杀害奶奶,想以此入罪倾城。
先在奶奶面前中伤我,造成奶奶与我有嫌隙,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杀人动机。
而你则在人前表现得贤良淑德,让人不会怀疑你这个好儿媳。
如果能拿飞鸿飞雁的剑去直接杀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飞鸿飞雁是练武之人,她们的随身兵器,又岂会离开很久。
你先命你的贴身丫头嫣儿,悄悄拿走厨房的羊血,还把那柳叶宰羊刀顺手牵羊的拿走。
趁飞鸿飞雁的剑被香菱放在角落之际,伺机在她们的剑上涂抹羊血。
她同时还偷走我的银针,和你的女儿顾新瑶一起,用银针扎死奶奶。
你们再用那柳叶宰羊刀,杀了服侍奶奶那两个丫头,还故意把那伤口拉宽,造成是剑伤。
那俩丫头当然没想到她们的夫人,会出其不意的杀了她们。
所以,你们就像杀害奶奶一样的顺利。
这样子,又造成飞鸿飞雁杀人灭口的表象。
晚饭你故意让父亲和五姨娘吃了不洁食物,导致父亲和五姨娘频繁上茅房。
这样,父亲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就发现,我和飞鸿飞雁去了奶奶房间。
就可以人赃并获,抓我和飞鸿飞雁一个现形。
你处心积虑,伪造罪证,把一切证据指向我。
不惜杀害奶奶和侍女,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堂外观看之人又不由得一阵哗然。
柳如霜泪流满面的哭着喊冤:
“冤枉啊,诸位大人,顾倾城就是在千方百计为自己狡辩!
妾身与老太太情同母女,妾身怎么会害她啊。
而且妾身当晚也是坏肚子,也去了茅房几次啊!”
顾倾城不由得嗤笑:
“柳如霜,父亲和五姨娘确实是吃坏了肚子。
而你所谓的坏肚子,却是装的,你那是一肚子的坏水,毒水!”
顾倾城继续道:
“你和父亲他们都坏了肚子,这样一起发现我和飞鸿飞雁她们去奶奶房间。
你才没有嫌疑,而且能顺理成章的,一起去捉拿我们!”
“人来!”崔浩一拍惊堂木,喝道:“给嫣儿上拶刑!”
高允也点头道:
“既然柳如霜指使她去取羊血,想来剑上的血,也是她弄上去的。
给她上刑,让她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大人,奴婢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嫣儿垂死挣扎,啜泣颤抖着匍匐地上,像快要死的鸡在打颤。
早有一旁捕快,当着众人的面,拿刑具夹着嫣儿的手指,给她上拶刑。
嫣儿痛得凄厉的哭叫着。
柳如霜和她几个女儿听得心惊肉跳,脸色惨白。
“啊……痛……痛死我了,我招……”
嫣儿还没受几下刑,便受不了,招认是夫人吩咐她去厨房端回羊血。
又是夫人让她去厅堂偷了飞鸿飞雁她们药箱里的银针,并将羊血涂抹在剑上。
她当时心急,也就是随手抓了一大把大银针。
至于后来那两个服侍老太太的丫头和老太太的死,她就不知道了。
柳如霜顿时萎靡,栽倒地上。
其实,在拓跋的侍卫将老潘推出来,说出羊血被嫣儿端走那一刻。
她已经知道,兵败如山倒。
彻底输给顾倾城了。
“大胆柳氏,你还有何话可说!”崔浩大力一拍惊堂木。
“大人,臣妇冤枉啊!顾倾城就是在编故事,臣妇那晚,根本就是和老爷一样,肚子不适啊。”
柳如霜大声喊冤。
旋即,又反咬一口:
“而嫣儿,嫣儿那丫头,是一早就被顾倾城收买了啊!”
“柳如霜,嫣儿是你的贴身丫头,跟了你足足十年,你还真会含血喷人!”
顾倾城脸若寒霜走到柳如霜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能侥幸么?”
这时,拓跋的侍卫又拖着皮开肉绽的李管家上来。
李管家的手,明显的已经少了一块皮。
正痛得浑身打颤。
龙飞踢了李管家一脚,冷冷道:“把你刚才招认的话,重新再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