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证据指明,顾倾城不堪老太太对其薄待,有心报复而杀人,是有杀人动机。
而那两个服侍老太太的丫头,看到顾倾城杀害老太太而遭飞鸿飞雁杀人灭口,好像也顺理成章。
老太太胸口上的银针拔出来,足有四五十根。
而且银针和顾倾城药箱里的银针,长短粗细,一模一样。
并非医用银针,而是能一击致命的粗针。
“顾倾城,你上前认认,老太太身上拔出来这些银针,可是你的?”刑部尚陆丽对顾倾城。
顾倾城走上前,认真的辨认了一下。
点头道:“回大人,这些银针,确实是我的。”
陆丽脸上闪过一抹惋惜。
脸色一沉,对顾倾城肃然道:
“顾倾城,你也承认银针是你的,银针就是杀人凶器。
你半夜三更去给奶奶瞧病,可有什么解释?
又有谁证明,你确实去给奶奶瞧病?”
外面那些围观者,有些是因释放降奴而损其利益,恼恨顾倾城的人,他们乘机叫嚣起来:
“顾倾城就是弑祖的杀人凶手!快快定她的罪!……”
而其他那些受益的降民灾民流民则大声为顾倾城喊冤:
“安平郡主是无辜的……”
“肃静!”崔浩再一拍惊堂木,大喝:“否则全部扣押天牢!”
围观的人群才又安静下来。
顾倾城环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看着三位主审,淡定从容道:
“回大人,这次我回府,本来想给奶奶瞧病,无奈奶奶听了柳氏先入为主之言,对我一直有成见。
给奶奶瞧病,也成了障碍。
晚饭后四妹妹顾乐瑶在一旁偷偷的哭,细述奶奶病情。
按照乐瑶描述,奶奶许是得了重症,得要赶快救治。
但苦于奶奶听了不利于我的谣言,与我势成水火。
于是顾乐瑶就提议,让我晚上悄悄去给奶奶瞧病。
说道奶奶夜里会睡得死死的,我纵然给奶奶瞧完病,奶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还说会让服侍奶奶的丫头给我留好门,让她们给我作证。
到了半夜,我就去给奶奶瞧病,见到奶奶时,她早已经没有气息。
便想拿银针为她急救,当时就发现,粗银针少了一半。
我一时间以为是飞鸿飞雁她们拿少了,却转念又想她们一向细心,不至于会如此大意。
但那时急于救人,虽有怀疑,却也来不及多想。
便先拿细银针,扎在奶奶百会穴以及人中穴,希望能令奶奶起死回生。
也就在那个时候,听到了外面的呼喊救命杀人之声,紧接着父亲跑了进来。
一见我正在给奶奶扎针,奶奶也没有气息,便指责是我杀了奶奶,还把我推走。
再掀开棉被,才发现奶奶胸口扎了那么多银针。
而后,外面又传来惨叫声,是顾初瑶和三姨娘发现了照顾奶奶的两个丫头,被人杀死在小佛堂。
她们也言之凿凿,说之前一进来便看见飞鸿飞雁手上的剑上有血迹。
这样子,飞鸿飞雁便成了杀人灭口的凶手。”
大司马高允不无疑惑的问顾倾城:
“安平郡主,你夜里去给奶奶瞧病,和你同住一个房间的莅阳郡主和顿丘县主,是你的结拜姐妹,你为何不告诉她们?”
“回大司马,只因她们来顾府的时候,奶奶也没给她们好脸色。
还说她们与倾城,是一丘之貉。
倾城为免她们担心,故而并未告知她们。”
顾倾城从容回答。
啪!
“顾乐瑶!”大司徒崔浩又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侍立柳如霜身旁的顾乐瑶浑身抖了一下,心尖都颤抖,立即跪下来。
见顾乐瑶跪下来,崔浩又凛然道:
“是你和凶手合谋,设计引顾倾城半夜三更去给奶奶瞧病。
而事先你们就杀了你奶奶和两名侍女,意图嫁祸顾倾城,是也不是!”
此刻,拓跋余狠狠的向顾乐瑶射出冷厉眼刀。
“……大人,我没有。”顾乐瑶不安,软软哭道。
接着继续哭诉:
“奶奶确实是有病,奶奶虽与郡主姐姐素来不睦,但奶奶的病,只有医术高明的郡主姐姐能治。
奶奶对郡主姐姐有成见,我才提议让郡主姐姐半夜给奶奶瞧病。
我只是把郡主姐姐夜里要给奶奶瞧病的事,跟那两个丫头说了,并让她们给郡主姐姐留好门点好灯。
我便自去房间睡觉,也没出房间半步,我的丫头可以为我做证。
我也是半夜被惊醒,才知道发生了人命案,奶奶和那两个丫头都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不是郡主姐姐,和她的侍女所为,乐瑶……也不知道啊。
全凭各位大人抓到真正凶手,还奶奶一个公道。”
顾乐瑶吓得惊恐,像个无辜的小白兔,却也说得头头是道。
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柳如霜和顾仲年见顾乐瑶受到惊吓,便一起跪下来。
顾仲年悲愤道:
“几位大人,老太太胸口上的银针是顾倾城那孽障的。
她那俩丫头,也是提着带血的剑从佛堂冲出来。
而且老太太醒来,也是看着顾倾城说她好狠毒。
这所有罪证都是明摆着,顾倾城就是挟私报冤。
不满奶奶如此待她而心生怨恨,顾倾城就是杀人凶手啊!”
柳如霜也哭得悲悲切切:
“顾倾城,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摸摸自己良心,你可是顾家的女儿,血浓于水啊。
奶奶纵然对你打骂,对你恶语相向,那毕竟是你的奶奶,你怎能下如此毒手啊!”
顾倾城冷锐的看着柳如霜:“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很快就水落石出,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该如何死吧!”
柳如霜看着顾倾城,显得一惊又怕,往一旁躲闪,惨兮兮道:
“我知道,你不仅是郡主,还有很多人为你撑腰。
捏死我这个母亲,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可是你忤逆弑祖,列祖列宗也不会放过你啊!”
这时候,独孤忠诚脸色一沉,对顾倾城厉声喝道:
“顾倾城,你仗着郡主身份,不但为自己弑祖恶行砌词狡辩,还恐吓你母亲?!”
顾倾城睥睨着柳如霜,嗤笑一声:
“此人恶贯满盈,也配做本郡主的母亲?”
“放肆!顾倾城,公堂之上,竟敢辱骂自己的母亲……”
“猖狂!”
独孤忠诚还想再教训顾倾城,拓跋已厉声喝了句。
狠狠向独孤忠诚射来一记眼刀。
再毫不客气的喝道:
“大司空,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安平郡主只是嫌疑人,并非证据确凿的凶手。
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