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上人有相似,仙姬公主长得确实像那风十三娘,可是说话声音却不是同一个人!”拓跋焘冷厉道。
“皇爷爷,鲜卑不是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拓跋不服气的站起来。
“鲜卑普通人家,确实婚姻自由!”拓跋焘怒叱,“但你生在帝皇家,就注定你的婚事,必定不能自己做主!”
拓跋也斩钉截铁道:“皇爷爷,儿心如磐石,此生非倾城不娶!”
拓跋还从未以这样的语气顶撞拓跋焘,直把拓跋焘气得七窍生烟:“你敢如此忤逆皇爷爷?”
拓跋见皇爷爷气得浑身颤抖,语气遂略为放软:“并非儿要忤逆皇爷爷,只是儿此心不能转移。”
拓跋焘眸光闪过一抹冷锐:“倾城也如你这般心思?”
拓跋知道皇爷爷有心纳倾城入宫,也知道倾城与皇爷爷有个天意赌约。
若此刻让皇爷爷知道他们两情相悦,情根深种,顷刻间便给倾城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怕是儿一厢情愿,”拓跋只能违心道,他不能把倾城牵连进来,“但儿会打动她的心,就像皇叔对倾城的心一般。”
拓跋焘听他说只是他一厢情愿,倾城并未如他那般心思。
如此说来,倾城拒绝自己,也不是因为儿了?
他的滔滔怒火才渐渐降了下来。
“好了,你且退下吧!”拓跋焘心烦意乱的挥手让他退出去。
拓跋见再谈下去,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得告退。
儿孙们离开御房,拓跋焘顿时又蔫了般,仿佛所有的气力皆已用尽,颓然的倒在龙椅上。
他痛苦的闭上眼。
原来儿十几年前遇到的丫头,竟然是倾城!
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丫头呢?!
半晌后,拓跋焘似乎是吃力的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御房的大门。
宗爱和贾周一直在御房外偷偷听他们的谈话,两人眸眼阴鸷。
原来顾倾城还勾搭上了高阳王!
见陛下出来,仿似虚脱,两人赶紧左右搀扶。
宗爱关心的问:“陛下,您这身子骨是怎么了,好像不舒服,需要请御医来瞧瞧吗?”
拓跋焘默默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关雎宫方向走去。
宗爱见皇帝不说话,也就不敢再出言打搅,只和贾周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
来到关雎宫,看着那奢华却没有主人的宫殿,拓跋焘心头顿时怅然若失。
为什么儿十几年前遇见的,偏偏是倾城?!
离开御房的拓跋心头沉重,皇爷爷原本就打倾城的主意,如今仙姬公主如此一闹,自己迫不得已说出与倾城之事,皇爷爷心里更加顾忌,更趁机要自己娶仙姬公主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若皇爷爷下旨要自己娶仙姬公主,他即便逆旨,皇爷爷会放过自己和倾城吗?
这样烦恼之事,他又怎能告诉倾城?
忙活了通宵达旦,他也回太子府小憩一会儿了。
昨晚上顾府门前的一番厮杀,血流成河,夜里听到厮杀打斗声的人们,皆赶紧将棉被盖过头颅,不敢听外面的动静,怕被连累了。
街坊邻里至翌日醒来,看见外面的血迹,又吓得回身,紧紧关闭大门,却又忍不住在门缝里往外偷看。
有些实在不得已要出门的,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出门。
昨日顾卿与拓跋在庭院一番打斗,令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海棠花消失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晨风中孤凄的迎风摇曳。
顾倾城几乎整夜无眠。
拓跋走后,飞鸿飞雁知道顾倾城晚上没睡好,想让郡主睡个回笼觉,也就不打搅她。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拿出老鬼当日那绢帛,细细的研究一番。
前面那四句已经有些眉目,那后面那两句:
孤儿有泪无处诉。
客死异乡魂不归。
代表什么意思?
平城最多而且集中的孤儿便是拓跋余的那所孤儿院。
但这与那句诗有关吗?
客死异乡……
顾倾城猛然想起孤儿院的魏管事说孤儿院再往后,便是临时停放死人的义庄。
而那些,大多是客死异乡的死人。
“客死异乡魂不归?”顾倾城默默念着。
难道这句与那义庄有什么关联?
义庄与那孤儿院又近在咫尺,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蹊跷?
而老鬼无缘无故,不会给拓跋这个绢帛,这里面隐藏了什么?
可是,她至今还没调配出让这绢帛还原的药水。
那仙姬公主被拓跋骚扰,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闹到陛下那里,要拓跋娶她?
不知不觉,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至离开皇宫直接来顾府登门拜访的拓跋余到来,飞鸿飞雁才进来叫醒顾倾城。
“郡主,你怎么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飞鸿心疼的低声道,赶紧给她披了件披风。
飞雁打水进来给她梳洗,禀报道:
“郡主,南安王殿下来了,正与老爷在大厅说话。”
“……南安王?”顾倾城本来睡眼惺忪,精神萎靡,一听之下,睡意全消:“他怎么来了?”
“可能是惦念郡主吧。老爷跟他说您昨晚身子不适,连晚饭都没吃。”飞雁也不明所以的摇摇头,道:“殿下立马说要亲自过来看您,让丫头们看看,郡主起床没有。”
顾倾城心里顿觉惆怅。
她之前根本没想过会害怕面对拓跋余。
可是自从与拓跋相爱,知道拓跋就是南安王的侄子后,顾倾城心里就不轻松了。
而且自己已是拓跋的人,顾倾城每次单独面对拓跋余,心里都非常不自在。
总感觉自己和拓跋是奸夫**,不那么光明正大。
即便自己已经当着天下人的面退了亲。
但当时自己也答应让拓跋余重新追求自己的。
顾倾城一瞬的苦恼后,便打起精神道:“你就说我刚刚起床,稍等就会出去见客。”
“好的郡主。”飞雁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