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二妹妹,怕就会心甘情愿的,入宫伺候陛下了。”
“……莫非你知道,倾城喜欢儿?”皇帝醋意大发。
深邃难测的眸光,竟闪过一抹杀伐。
安陵缇娜软软的微笑,轻轻摇头:
“……这个,缇娜还真的不知道。
只是高阳王旷古绝今,倾城妹妹举世无双,这样一对璧人,难免会互相爱慕。
若高阳王被陛下指婚,倾城妹妹心里,若有爱慕高阳王之意,也会早早断了她的念想不是?”
拓跋焘细听之下,默默点头。
“好!缇娜善解人意,深得朕心,当初朕将你赐婚远嫁,的确,是朕误了你的一生。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留在后宫,好好服侍朕吧!”
拓跋焘说完,又对殿下恭候的宗爱道:
“莅阳郡主端庄大方,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着封为安陵贵人,赐居紫宸宫!”
“奴才遵旨!”宗爱欢喜的应道。
似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安陵缇娜手上的宝石戒指。
“谢陛下厚爱!”安陵缇娜也恭谨而感激道。
心里却恼道:
“他们明明是在这关雎宫**,凭什么不能住这奢华的关雎宫!”
事后她从宗爱口中知道这关雎宫,是皇帝要留给顾倾城的。
就更加的嫉恨顾倾城了。
“只要爱妃能劝服倾城,朕再好好封赏爱妃。”
拓跋焘又亲了亲安陵缇娜。
“臣妾一定竭尽所能。”安陵缇娜又软软糯糯道。
送拓跋焘离开的时候,安陵缇娜回到紫宸宫。
抚摸自己小腹,只希望自己早点有孕,便可以稳固地位。
那时,再让拓跋焘享用女人心也不迟。
安陵缇娜进宫的消息,翌日一大早就在皇宫传开了。
当顾倾城和冯左昭仪知道安陵缇娜入宫侍寝成了安陵贵人,都觉得非常意外。
“没想到你这个大姐,还挺有心计的啊。”冯左昭仪微笑道。
“姑姑是不喜欢缇娜姐姐,分薄陛下对姑姑的爱?”顾倾城软软的搂着冯左昭仪道。
“后宫从来不缺佳丽,姑姑又何尝不欢喜过谁。
陛下喜欢跟谁在一起,姑姑从不放在心上。”
冯左昭仪淡然的笑着摇头。
“姑姑真的就对陛下,死心了么?”顾倾城难过道。
“姑姑对陛下的心,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在宫中,不过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冯左昭仪早就看破红尘,唏嘘不已。
“只是没料到缇娜,也想挤进来,坐困这四方围城。”
“姑姑,缇娜姐姐也委实可怜。”顾倾城叹道,“难得她以后有陛下依靠,我也替她安心。”
冯左昭仪默默摇头,半晌,方喟叹:
“世人以为飞上枝头,进宫就能得到陛下的宠爱,就有了坚实的依靠。
可是谁又知道,飞上枝头,未必不会跌得更痛,更惨。
最是无情帝王家。
陛下永远,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依靠。”
姑姑的话,顾倾城也深有同感。
可是目前,以缇娜姐姐的情形来说,不管如何,她总算是有个依靠。
顾倾城也放心了。
“对了倾城,卿儿那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你还是要慎重些。
万一弄得不好,你和卿儿都会身陷其中。”
冯左昭仪又慎重的交代。
“我知道了姑姑。”顾倾城点头道。
离开毓秀宫,顾倾城赶紧去万寿宫。
老祖宗昨夜,睡得不安稳。
故而此时,尚在睡梦中,而容嬷嬷却是日夜的守护在老祖宗身边。
倒是万寿宫的宫人,一点都不敢偷懒。
老祖宗虽然没起来,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忙着自己手上的活。
容嬷嬷见天刚擦亮,安平郡主就来看老祖宗,眉宇间还不由自主流露出忧色,她不禁暗暗吃惊。
顾倾城怕吵醒老祖宗,蹑手蹑脚的来到老祖宗床榻边。
还算是初秋,老祖宗便盖着厚厚的棉被。
顾倾城先搓热自己的手,再轻手轻脚的给老祖宗把脉,虽然还有阴盛格阳之症。
倒也算控制了。
这几日老祖宗虽然一直服用通脉四逆汤,可老祖宗毕竟是年事已高,通脉四逆汤,也只能暂时保住她不至于恶化。
以后,便要听天命尽人事了!
握着老祖宗仍然冰冷的手,顾倾城不禁潸然落泪。
蟠桃姥姥,你可要撑下去,不要离开小倾城。
在一旁留意观察的容嬷嬷,见顾倾城落泪,吓得大惊失色。
顾倾城见容嬷嬷脸色陡变,知把她吓坏了。
赶紧擦擦一直往下掉的眼泪。
容嬷嬷把顾倾城悄悄拉到无人之处,才惴惴不安的小声问:
“安平郡主,老祖宗这回,可是很严重?”
顾倾城思忖着,容嬷嬷毕竟是老祖宗身边的老人。
告诉她老祖宗的病情,她便更加知冷知热,更加知道如何仔细的照顾老祖宗。
沉重的颔首,轻缓道:
“不瞒容嬷嬷,老祖宗得的是阴盛格阳之症。
虽是前兆,此症却属弥留之症。
幸而发现得早,倾城给老祖宗服食通脉四逆汤。
毕竟老祖宗年事已高,此汤药也只能暂时控制病情。
至于以后,就只能听天命,尽人事”
容嬷嬷眼里噙泪,颤抖的手握着顾倾城的手,颤声道:
“老奴知道安平郡主,肯定已尽了最大的努力。
可人总归是要羽化升仙的,哪怕是老祖宗,也不能幸免。
老奴只想问郡主,老祖宗……还有多少时日?”
顾倾城斟酌道:
“……这个,很难说。若老祖宗心情愉悦,好好调理,可能还会长命百岁呢。”
容嬷嬷听了安平郡主的安慰,如释重负的默默点头。
顾倾城思虑了一瞬,又慎重道:
“容嬷嬷,此事关系重大,本来倾城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要让老祖宗知道。
但如今看来,我还得向陛下禀报才是。
但最好还是瞒着老祖宗,老祖宗心情舒畅,说不定就百病消除。
我们一起努力,除了汤药调理,不要让她受任何刺激,尽量不要让外界诸事,骚扰她老人家清静。
尤其,不能让任何人在老祖宗面前谈论国史。”
“老奴知道了,老奴一定竭尽所能,让老祖宗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容嬷嬷终究是担心,没忍住,捂着嘴巴哭起来。
顾倾城握着容嬷嬷的手,轻轻安慰道:
“容嬷嬷,你别难过,老祖宗和太祖爷分开了那么久。
若有朝一日,他们真要重聚,未尝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郡主说的是。”
容嬷嬷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
“那倾城就先告辞了。”顾倾城道:“我那结拜大姐安陵缇娜,如今进了宫,成了陛下的安陵贵人,我得去恭贺她。”
“郡主且去吧,老奴谢过郡主。”
容嬷嬷强颜欢笑的给顾倾城行礼。
目送顾倾城离开后,容嬷嬷才跌坐椅子上,泪流满面。
却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终究是抑郁难舒,心如刀割,只在人前强打欢脸。
她陪伴了老祖宗几十年了,若万一老祖宗真的有什么好歹,叫她怎么活下去啊。
顾倾城离开万寿宫,径直去了皇帝的御房。
这个时候,皇帝刚刚散了早朝,应该在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