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眨眨眼睛,恍惚间猜到了什么。只是她还是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帮表哥呢?”
“为了让咱们在京城里住得安心呗。咱们安心了,阿年才能安心啊。”
芸娘忽然由衷地感激起了阿年了。
不管怎么说,表哥能被上头的人记着,还多亏了阿年。他们家能过上这样的富裕日子,也都多亏了阿年。这么想来,阿年没准还是他们家的福星呢。
阿年可没有半点身为福星的自觉,她甚至还感觉自己倒霉透了。
灵位做好了之后她是挺高兴地,可这高兴并没有她意料之中地那样长久。用过午膳,到了下午的时候,阿年的心情便又开始差了起来。就连崔姑姑告诉她请来的武师父到了,也没能叫阿年提起什么兴致。
她如今脑子里还在回想着阿奶之前的那些话。
阿年不是一个会折磨自己的人,许多事情想不通她就不愿意想了,唯有这件事,她始终放不下。只要一想到萧绎会娶高听蓉,或是赵梓月,或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阿年便觉得浑身不得劲。
可能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萧绎看作是自己的所有物了,就像丑儿一样,就像,她的那个泥人一样。阿年独得很,认定自己的东西,就不许旁人碰了。
崔姑姑看着她这样丧气的样子,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的。是以即便不喜姑娘习武,最后还是赶着阿年出去了。
阿年意兴阑珊地跟着新来的先生习武。
她本意是为了学剑法的,可是到最后,阿年觉得比起轻飘飘,拿在手里没有一点重量的长剑,阿年还是喜欢红缨长.枪。她舞枪的时候,几乎是所向披靡,所到之处什么都不剩,全都能被她捣烂。也只有在耍枪的时候,阿年才能感觉到自己又充满了力气。
不过崔姑姑好像不大喜欢这个。
刚好阿年这会儿也没什么精神头,加上手里的□□并不重,不合她的心意,看到崔姑姑皱眉,阿年索性就没有学了。
一连好几天,她都是这样精神萎靡。就连听到高听蓉被德音书院除名,阿年也提不起精神。除不除名同她有什么关系?
掰掰手指头,她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萧绎了。他在宫里,肯定住得很舒服。他会在意高听蓉被书院除名的事情吗?
不等阿年想破了脑袋,这日傍晚,外头便来了小丫鬟,道是外头有人找她,还在角门处。
阿年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角门处,萧绎本来在等着阿年,可该出现的人没出现,反而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萧绎盯着被人扶着的高听蓉,眉头都要皱出个川字了。
“表哥。”高听蓉看到萧绎,瞬间委屈了起来,“我等了你好久。”
她不能进宫,表哥也不会来高家,她便守在荣庆侯府,受了几天,果然见到人过来了。高听蓉又欣喜,又觉得心酸。她拂开丫鬟的手,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走到萧绎跟前:“表哥,你总算过来了,我算是没我白等。”
萧绎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表哥啊,表哥又不让人进宫,我只好守在这儿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回去,你不该来。”萧绎扫了一眼她的腿,“你还带着伤,快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伤养好了再说。”
“可是,我怕伤养好了,便什么也来不及了。表哥知道我的意思,不是么?”高听蓉问道。
萧绎没有正面回答:“你的命是母后救的,不该这样糟蹋自己。”
“只是因为,我的命是姑母救得吗?就没有,别的了?”
迎着高听蓉希冀的目光,萧绎还是点了点头。他不愿意徒生事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省的言语含糊,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
高听蓉听不进去:“我不信,表哥你怎么会这样无情。是因为陈姑娘是吗,表哥顾忌着她,就不顾忌着我吗?”
萧绎不悦:“与阿年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一碰上她,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吗?”高听蓉忽然失态起来,匆匆往前,“表哥,我哪里比不得那个陈念,我是姑母拼命护下来的啊,我是高家嫡女,我哪点比不得她?就因为她救了你!”
高听蓉激动起来,走得更凶了,只是她的腿本来就没好,这么多天也没怎么休息,如今情绪不对,猛地走快了许多,脚下一趔趄,便朝着萧绎怀里扑过去。
萧绎侧身躲了一下,没叫她扑着,只伸出一只手,将人扶住。
高听蓉拉着萧绎的胳膊,狼狈地喘着粗气:“原来我已经落魄到这个份儿上了吗?”
萧绎正想要松开,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萧绎:这熟悉的声音,这糟糕的断句方式,完了!
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