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砦在破空声响起时就一蹦而起,向左冲去。
但他来不及判断敌人袭来的方向。两道乌光预料到他的躲避,一左一右射来,其中一道刺进他的小腿后洞穿而出!
锐痛在脑中猛然炸开,陆砦一下子跪了下去,冷汗和剧痛模糊了视野,他抬起头,恍惚中瞥见身后暗巷里又有一道刀光扑来。
无路可逃的恐慌感涌上心头,陆砦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舆辇。
它仍然静静停在前面十步处,遥不可及。
刀光和乌光从身前身后一起扑来,四面杀机,无路可逃!
刀锋在陆砦瞳孔中划破夜色,映出一抹死亡前的白光。那一瞬间,陆砦什么也想不到,只有一直深埋心底的言语本能般闪现:
“李飞绝我草泥马——!”
……
仿佛只有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陆砦发现自己又躺在了熟悉的毛毯上。
小腿上传来隐隐的尖疼,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可怕,痛感被阵阵沁人的清凉驱散,混合成一种不大不小的难受劲儿。
舆辇内十分宁静,没有暗算厮杀,也没有刀光剑影。暗夜中的杀机被那层薄薄的帷帐隔绝在外,一点烛光微微摇曳,映出周遭的光华流转的绫罗绸缎。
陆砦闭眼缓了一会儿,才挥散脑海中残存的濒死画面,慢慢睁开眼睛。
果不其然,男主那张温柔尔雅的脸映入眼帘。
陆砦不知道自己该先喷为敬还是先礼貌性质问一下,一念之差,失了先机。
只听李飞绝笑道:“怎么样?众生法会精彩吗?”
如果不是站不起来,陆砦发誓一定会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满腔怒火:“想让我生不如死可以早说,我自己找把刀撞上去,不必劳烦您费心。”
李飞绝挑挑眉:“你既没有断手断脚,也没有伤筋动骨,一点皮肉伤就要死要活,前面骂我的胆子哪儿去了?”
“一点皮肉伤?”陆砦被李飞绝刺激得差点又祭出祖传国骂:“你一早就知道这里有问题,故意推我下去不就为了看我……”
李飞绝的笑容冷了一点:“我救了你一命,至今还在保护你,你不感激,还有心思怨我?不想待着可以出去,随便你去哪儿,我绝不阻拦,如何?”
陆砦闻言一僵,原本蓬勃的怒火一点点弱了下来。
无论李飞绝刻意放他下车是为了取乐还是别有深意,接下来他都只能依靠对方。再争执下去也不过是徒劳的发泄。
陆砦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着男主最开始的话去思考——
如果这确实是原原本本的众生法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飞绝见陆砦暂时安分下来了,笑了一声,目光又转回那越发逼近的楼船,幽幽道:“你不过是皮肉伤,上面的人,可死的只剩一层血肉了。”</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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