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何人?你要据实回答,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虚言,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方游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这贾氏为何对他如此上心?若是叫她查出他是方游,这该如何是好?
眼前情况也不容他多想,只好半真半假回答,“小的名叫伍子,家住铜沟岭。娘亲早逝,家里只剩阿爹和兄长和小妹,因家境贫寒,才到老爷府上做活。”
也不知那贾氏信了没有,只见一向强势的贾氏突然有些萎靡,春兰也在旁边安慰,“夫人,莫想那么多,那位主子福气大,定是安好。说来这伍子和夫人您也有缘呢!今儿便是他想法子叫老爷……”
贾氏一听心中舒坦许多,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轻抚额头,“罢了,年纪大了也有些乏了。春兰,你把那景福长锦袍赏与他,他和康儿一般大,也正合适。”
春兰一听连忙劝阻,“夫人,那景福长锦袍可是您给少爷准备的,赏给下人,这……恐怕不合规矩。”
贾氏柳眉倒竖,眼睛一瞪,道了句,“要你多嘴?”春兰便不敢做声,想扶着贾氏回房,却被贾氏挥推,“你且去拿那景福长锦袍与他,叫他明日穿上。对了,日后我的吃食,就让他来做罢。”
春兰领了命,带方游来到一处院子,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便是那套景福长锦袍。
景福长锦袍色泽明亮,在昏暗的灯光下,居然还发出月银色光芒,触手如丝一般顺滑细腻。
春兰将木盘递给方游,嗓门还是那般尖锐,“今日之事切不可声张,你可晓得?”
方游连忙应道,春兰才满意地点头,“夫人方才的话你可记得?”不等方游回道,春兰又继续吩咐:“夫人一般在破晓前用早饭,日中时用午饭,日曛前用晚饭。夫人胃口好,喜辣好甜食,忌腥苦,其色其味务必要以鲜美为主。”
方游又点头称是,这才有一位北院的小厮将方游带回南院。
卢府极大,莫说夜晚,就是白日里不熟悉之人行走,都会被绕晕,更何况方游这个实力路痴,方向感极差的人?
他可是凭实力下错站,坐反车,坐过站的人。
那小厮也是个话唠,特别自来熟,才过一小段路,便叽叽喳喳表示对方游羡慕不已,“伍弟,今日夫人对你可谓百般器重。想我彭水在卢府二十余年,夫人也入卢府二十余年,除庞叔外,我还未见夫人对真是羡煞我等。”
方游苦笑,“彭兄莫要再笑话我,我说真的,做饭也是赏赐?我倒希望夫人还是赏些银子来得实在。”
他到现在还没搞懂贾氏是何意,怎么突然一上来就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按理说赏赐下人,不应该是赏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吗?怎么就赏他一件华服,和叫他做菜?这下好了,他又变成了煮夫,和做饭结下了不解之缘。
“伍弟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光知晓做饭,却不知晓做饭的含义。在这卢府里能做饭的还有谁?夫人这是把你升为掌勺呢!”说完彭水朝方游揽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对方游挤眉弄眼,“如今你可是发达了,可莫忘愚兄啊!”
方游有些汗颜,如果他记忆没出差错,他们现在才是第一次见面吧?当然方游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之人,只是这人脸皮不是一般厚,可他是卢府老人,有些情况还得和他打探,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他撕破脸,随即张口即来,“哪里哪里,彭兄说笑了,您是府里老人,我日后还得靠您多多指点呢!”
二人一路维恭,这才回到南院。
目送彭水回去后回到房里,方游被魏斌吓了两三跳,“魏少你这是做何?”方游指的是,魏斌怀里一个鼓鼓的事物。
魏斌看到方游回来,有些打瞌睡的他终于清醒,将怀里的东西抱出来,朝方游嘿嘿一笑,配着脸上的妆容,显得更加猥琐。
方游才看清那鼓鼓的事物,是两个西瓜一般大的半圆铜碗。
凑近一瞧,是一大碗之前林开熬的天山雪莲龙骨汤,里面的食材当然不在了,只剩下汤汤水水。
可是方游明明记得,他当时将剩余的汤水倒在一个大铁盆里,放在角落藏着。
其实他也怀着几分想就来喝的意思,只是当时裘管家叫人来唤他得急,这才没空‘善后’,没想到魏斌居然会晓得他意思。
方游和魏斌分了各半碗汤水,此时汤水已渐凉,只有丝丝余温,汤面上浮着白油,和味加盐和调料的寡淡鱼腥味。
若是平常魏斌定是不会喝,可是他从中午开始就未进食,又被拉去砍柴做些力气活,听说明早还没有早饭,他现在哪里还会管这些?直接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将汤水喝完,喝了个水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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