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游将这两本卷宗用册簿抄下,这年头没有复印机,也没有相机拍照,着实费功夫。
有了一些线索,众人迫不及待同宁书办告辞,“宁书办,今日之事叨扰您了。”
“无妨。”宁书办四处看了周围一眼,小声道:“你们是山长派来查那件事的吧?”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方游防备地看着宁书办,“宁书办所说何事?”
宁书办摇摇头,“你们不说我也知晓,你们要查的就是十几年前,发生的学子溺死事件。当年我刚到这书院当学子,见过溺死的那三人,死得可惨了!”
说完宁书办有些唏嘘:“也怪可惜的,那些学子全都是天字甲号生,也都是当年有名的才子三人组。一晃经年,他们已作古,而我这以前的地字丙号生,如今却做了这书院的书办,物是人非咯!”
宁书办竟是当年知晓这事的知情人,这让方游大跌眼睛,“敢问宁书办有何高见?不瞒宁书办您,偏向觉得当年之事有蹊跷,他老人家不方便,派我们这些人来寻找,可惜毫无头绪。”
“当年之事我也觉得确有蹊跷,那三人都会兜水,却被衙门判为跌落至贤湖溺死。因为当年一出事就被衙门的人作隔挡,当年我倒没有亲眼看到死状。”
宁书办声音比之前还低,众人便朝宁书办靠拢,“不过那衙门的仵作是个好酒之徒,有一次他宿酒后同别人说,那三个溺死的学子死前被凌“”辱过,因为他验尸时那些学子身上片褛不着,身上也有那档事的痕迹。他也不知道是那三位学子是被凌/辱后想不开,还是凌/辱后被歹人杀死。”
宁书办看了看围着他的众人,“你们猜怎么着?逸风书院接二连三死了三名天字甲号生,还查不到那歹人是谁,若是传出那三人死前皆被凌/辱可不好听,后来衙门同书院的人商量后,才判为溺死。”
“宁书办,你可知是谁同衙门的人协商?”方游疑惑,誉夫子可没跟他说过这事。
“是曾堂长吧,当时吕冕吕山长已告归,只有曾堂长能做主。曾堂长本就是迂腐古板之人,哪能会让这事传扬出去?只可惜了当年的那三个学子咯,全都是有可能过童试,进秋闱的学子。”宁书办大感惋惜。
“但这事也不赖曾堂长,这歹人没捉到,也没有任何证据,当时书院的学子们又闹休课,为了安抚,只能出此下策。你们若要知道其它的,不妨去问问曾堂长。”
众人得到这个消息深感意外,本来他们认定了那三人是编写册簿时,发现了什么,被凶手杀人灭口。
如今宁书办的一席话,才得知那三人死前竟被凌/辱过,这究竟是歹人做了那等龌龊之事杀人灭口?
还是他们的第一种猜测?又或者两者皆有?
假设那三人因为某种情况,相继查到一些事,被歹人发现陆续凌/辱后将其杀死,也许那歹人有种特殊癖好也说不定?
方游搓了搓身上的汗毛,菊花一紧,他第一次觉得当男的,有一天竟也有这种担忧。
其它几人面色萧肃,面色苍白,仿佛新世界的大门,被宁书办打开了一般。
宁书办见众人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讪笑几声,“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像龙阳和断袖,都是那等事的说法。”
方游看着宁书办,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摇摇头,和方瑾朝宁书办拱手告辞,“多谢宁书办。”
李典双手环胸,离得宁书办远远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走,竟连师礼都忘了。
杨枫对着宁书办拱拱手,临走时说了句,“无耻!”
赵仪站了半天,说了句,“败类!”
朱琮憋了半晌,憋出了句,“有辱斯文!”
曹骏看着宁书办,笑得意味深长,“宁书办,果真能人也。”
宁书办看着众人的背影摸摸脑袋,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吗?像他每天都被……
不知宁书办想到了什么,面色铁青,啐了口唾沫,骂了句“牲口”,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二日清晨,趁着曾堂长还没去书院,众人便寻到曾堂长家。
曾堂长家离汉青路不远,一路过来众人都吃了早饭,还给曾堂长带了份烧饼和豆花。
来到一户院宅前,众人停下。
这户院宅不算气派,却也很别致,在院墙上,还有一丛不知名的花从墙顶上探出来,像极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场面。
[叩叩叩――]
听这熟悉的叩门声,依旧是曹骏上前敲门。
紧接着,从院子里头传出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后,一串脚步声才从院里由远而至。